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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阴冷厂督身边吃香喝辣(491)

他终究还是说出口了,泄气一般,不知为什么喉头有些哽咽,憋着,为自己说这样的话难受,但他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他是很骄傲的,哪怕他下了地狱被打入尘埃,他骨子里还是傲的,哪怕他身体残缺了成了阉人,他必定还是自傲的。”

前世那人身体的傲骨有多少?

这个世界上大约只有裴玄素本人才能揣摩到那种深刻的情感。

不是刻骨铭心撕不掉扯不去,迫切到了极点,甚至在焦急底下掩藏着惶恐。

“他”根本不可能脱了下衣,将那个赤果果折辱“他”到尘埃|那个极度忌讳、直到死的一刻都会介意到极点的自卑的不阴不阳的失去男性象征的疤痕位暴露出来。

以“那人”的经历和应有的阴暗情绪,“他”本应毕生都不会有女人,不会让任何一个陌生人碰触自己的身躯,更甭提女的。

可最后,他不但去了下衣,甚至以半强迫的方式,用那种他最不耻最屈辱的工具,去占有了她。

“他”或许,在那些漫长的年月间,因为这种事,会很期待能给她欢愉,幻想过和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因为晃眼间,他们就很像。

裴玄素说:“不爱极了,他根本不会做。”

下面那个疤,一世伤痕。

亲人死绝,惨绝人还,孤傲阴鸷凌厉,母亲幼时的咒骂,天煞孤星。

情志疾病。

偏“他”惊才绝艳,凌驾所有人,却有着最不可言说的残缺。

自卑又自傲。

深深的忌讳,可以说碰之则死。

要“他”主动暴露出来,可想而知,“他”有多爱?这是一份怎么样深入骨髓的情感?!

山涧飞溅的水哗啦啦,点点洒在两人的脚侧,黑夜里隆隆的水声,裴玄素喘息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说出这几句话的,但过程比想像中艰难太多了,他全程都是紧紧攒着拳。

掌心一阵刺痛,是指甲深深扎进去,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升起一种自虐般的战栗。

他想他简直是疯了!

但裴玄素却真的没法去欺骗沈星,这辈子他绝不骗她,这样正面的问题,这大概是他唯一的答案。

裴玄素简短几句话,言简意赅却动魄惊心,出他之口,将那种骄傲诠释得淋漓尽致,可以轻易就品到了前世那个他的自卑自傲和阴沉病中的那种从未出口过的深沉情感。

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得有裴玄素亲口证实那一刻,犹如一个大锤,重重轰在脑子和心坎最柔软的地方。

沈星愣愣听完,她捂脸,失声痛哭。

原来是这样的吗?

竟然是这样的吗?!

那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是因为两人总是吵架,立场总是相对,是因为外甥吗?

可后来外甥背叛之后,前世裴玄素为什么也没有透露过哪怕一点点?

她的心其实很软的啊,只要他告诉过她,两人上辈子最后肯定不会饮恨而终一度阴阳两隔的。

就算是死,他们也可以死在一起的。

而不是她在生命最后一刻,遥望箭楼,怔怔想着他现在倒在血泊中了吧?他会是什么样子的!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文殊之后,明明有好多日子和机会的,为什么呢……”

沈星泪盈于睫,心脏绞痛,她紧紧抱着裴玄素,这一刻她都想不起裴玄素并不知道了,揽着他声嘶力竭泪眼凝噎。

裴玄素被这个问题问得,那一瞬间,他不禁紧紧攒住了双拳。

……

沈星很累,初到高原边陲连续紧张奔波不眠不休,她哭了一阵子,终于渐渐平复下来了。

眼睛辣辣发胀,她怔怔一会儿,被飞溅到脸上的涧水惊醒,她左右看了看,深吸一口气,急忙起身去洗脸。

她拉他起来:“我们先回去?你们那边受伤的人多不多?”她不敢问牺牲的,希望没有,“黄幸屡怎么样了?景昌呢?”

沈星勉强压下纷乱的心绪,现在也不是光想前生情感的时候,她张望,黑夜里黑魆魆的怪树和丛林,有他们的人偶尔巡逻一闪而过,她赶紧抹了下眼睛,又松开手,去洗脸,凉凉的涧水扑在脸上,她忍不住小小呼了口气,又想起裴玄素的妆容,起身小声:“你要洗手脸吗?”

外头不敢直说,你要补妆吗?

裴玄素僵着站,他薄唇抿得紧紧的,其实也就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但她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只是勉强撑着精神。

裴玄素也说不清自己有没有后悔剖析得那么直接,他情绪翻涌,有一股强烈的郁忿,想狠狠一拳打在空气里,却根本没法发力。

因为沈星一点都没有避讳他,并且这也是知会过他算是他同意过的。

因为在她心里,他就是“他”!

她爱“他”,也就是爱他!

过去裴玄素也是能接受的,但今日情绪和感官刺激实在太过强烈了,正面掀翻那个大被盖平之后,他不得不正面一股强烈的愤懑不甘不服和极度抗拒排斥的情绪在鼓噪着几乎要井喷而出。

“……景昌跟梁彻去了,我让他跟着梁彻韩勃办事。黄幸屡不知能不能活。我暂时不用。”

“哦。”

沈星比裴玄素低一头,她视野里,看着这人挺拔颀长的黑衣身姿和光洁线条凌厉的紧绷的下颚线,她吸吸鼻子,忍不住偎依进去,她闭上眼睛,感受迟来了一辈子她的怀抱。

今天真的很热,剧烈打斗和狂奔之后,热汗汗流浃背,身上像着了火似的,裴玄素的心也是!

他第一次,因为她的紧密偎依感觉郁忿,难以言喻的不虞随着热烫的汗水和翻江倒海的情绪在胸臆间搅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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