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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阴冷厂督身边吃香喝辣(321)

因为有赵关山。

连续剑拔弩张了三天两夜,众人累得不行,那五名官员当场改口,东宫那边人脸色一变。

大理寺荣和刑部石涛立马乘胜追击,加紧把这件事情砸实了——五名官员回府一趟后个个面色晦暗,反口说看不清,不清楚,年老老眼昏花之类的,过后被黜了官职回乡都顾不上了。

张隆阴着脸和薛如庚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裴玄素去两仪宫了,也知道对方很可能拿了什么东西出来。但这十来名官员是证人不是犯人,他们无法不让人回家或不许家人接触的。

“回去,先禀了殿下。” 薛如庚冷冷瞥了无声坐在左上首的裴玄素一眼,后者眉目阴沉,冰冷瞥了他们一眼。

这五名官员一锤定音,反口一次并把话说死,随后就被训斥并被挂了官职勒令回府。

东宫这边沉着脸,薛如庚立即离开了三法司官厅。

良久,裴玄素方收回阴冷的视线。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道:“我们也走。”

……

他一口气没歇过,一天三次药都是在路上喝的,脸上疲惫明显,但此刻总算有些结果,绷紧的心口一松,立即回去给赵关山报讯。

在赵关山那边具体就不提,总之西提辖司整体都不禁松了一口气。他们这些人,净了身没了根,提着命在当这刀俎差事,被人日夜戳着脊梁骨唾骂,还随时都会没命。

但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义父子女儿之间,到了今时今日,也不必多说了,算一家人好不容易围着圆桌吃了顿饭,赵关山就赶紧催促裴玄素和沈星回去休息。

裴玄素脸色明显不好,沈星也是连日奔波没彻底歇回气来,这又熬了两个大夜。

夕阳西下,裴玄素和沈星牵着马往西提辖行去。

——他们吃饭,监察司女官和东提辖司那边也累得人仰马翻,各自回去抓紧休息了。

目前监察两司已经不是赵青等人的最重点工作,重要是整个太初宫局面,监察司难得和东提辖司同一个立场,赵青带人进西提辖司一下很快就出来,散去睡了。

晚饭过后,暮色四合,残红斜阳把两人的身影拖得长长的。

沈星有些心事重重,她现在都很怕和他独处,在裴玄素值房大院门外她就说要回去了,却被裴玄素一把攥住手。

白皙软腻的手腕,她赶紧一抽,抽到手掌,却被他攥紧了,沈星心慌,急忙抬头,扯了两下,“怎么了?”

裴玄素说:“我有话和你说。”

又有话说?

但她根本拗不过裴玄素,裴玄素直接一转头,拉着她快步进了他值房大院的正堂大书房。

“咿呀”一声房门掩上,“啪”地裴玄素点燃了一只烛,驱散昏暗,他回头,见沈星贴着门扉有些紧张看着他。

“你是不是想看这个?”

裴玄素从怀里掏出他自楚元音那里得到的手书和部分把柄文书。

一路上,他注意到,沈星不自觉往他怀里望了好几次。

沈星一愣,她确实很隐蔽地望了裴玄素怀里这这叠东西好几次,他一直都精神高度紧绷,没想到竟也留意到了。

她有些讷讷,接过那叠文书,低头慢慢翻着看。

裴玄素把灯烛点了好几只,又亲自去提了开水,给她沏茶喝。

她什么茶都能喝,也温柔说很喜欢,但其实她不很爱红茶,也不爱绿茶,她喜欢像前朝那样,往淡六安瓜片或普洱里面加一些奶喝炒香的瓜子仁。

除了沈爹,可能就裴玄素留意到了,前者她说过,但后者她根本没表现出来。

裴玄素沏好六安茶,徐徐添进奶,又从他的书案抽屉取出一小匣,打开里面是炒好的瓜子仁儿。

就是有些时日了,没有换过,有些不脆了。

他轻声说:“有些焉了,我明儿让他们再炒一些。”

他把那盏瓜仁儿奶茶端到她面前,其实他的手有些微颤,他狱中发病几次都很严重,连续服了几天药才算勉强按下来,又疲惫过度。

但他技巧掩饰了,那奶茶放在沈星身侧的小几上,他说:“别怕我好吗?”

他声音嘶哑得很,没有复原又连日熬夜的,脸庞瘦削了很多。但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他褪去所有架子,就像两人最开始的时候一样,亲自去提水烧水沏茶调茶,细致又认真,他都能干。

他知道自己胁迫感很重,甚至半蹲身下来,仰脸和她说话。

沈星心里那种紧张不禁去了几分,在她心里,裴玄素不该这样的,她伸手要把他拉起来,“你先起来啊。”

裴玄素却执意不起来,他就蹲在扶手椅前,两手抓住两边的扶手,他这个姿势,好像把她困锁在里面。

裴玄素忽问:“你怎么会鉴定文书真假的?”

他心疼她,但他还是要说,在这个问题上,他寸土也不能让。

他不逼一逼,他渴求的绝对不会有机会得到。

其实沈星会的很多东西都超出了永巷长大的小宫女,原来他不怀疑,只是笃信她下意识忽略。

裴玄素这么敏锐的一个人,细细回忆过去,很多地方都似是疑非。

沈星心脏一缩。

她原本端起奶茶的,瞬间撒了,有些烫的奶茶洒了裴玄素一手一身,甚至泼到他有伤那只手了。

她惊呼一声,急忙把茶盏扔了,把他拉起来,用衣袖和帕子给他擦左臂,心慌意乱。

裴玄素其实可以去查,沈星那番老太监的说辞能瞒得过别人,但绝对瞒不过他。他现在是太监头子,只要他去查,他绝对能把沈星的成长生平查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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