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陵离开了客店不久,他就得到了疑似的裴玄素一行在梵州的消息!。
魏少陵眉目冰冷:“这些阉狗,若死在梵州,那就死无对证了!”
至于其他,再设法斡旋就是!
魏少陵已经闪过种种移尸的对策。
反正,就是穷途末路,孤注一掷!
魏少陵招了心腹近卫及梵州唐中淮等人附耳如此这般一番,他打算直接出动梵州鹰扬卫的箭兵,把这行人射成马蜂窝。
发狠不顾一切了!
近卫及唐中淮等人当即齐声应是,个个对姓裴一行阉狗痛恨至极,面露狠色,掉头匆匆而去,换装重返梵州鹰扬卫去准备。
唯独蔺明知和另一名叫高阳镳的裨将匆匆跑出之际,两人不禁对视一眼。
一听魏少陵命令,两人心里不禁一沉。原来鹰扬卫的普通兵卒还是能保住的,最多解甲归乡,若是伏杀钦差,那可就会牵连上下至普通兵卒的啊。
这两人豁出去做了很多事,也为经营梵州鹰扬卫吃了很多苦头,他们对梵州鹰扬卫乃至普通的兵卒感情都很深,他们有自己获罪掉脑袋的打算,却不打算牵连普通兵卒的。
蔺明知是认识蒋无涯的,他对高阳镳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到了换装的地方,找了自己亲卫,让亲卫赶紧回头去通知蒋无涯。
而蔺明知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去,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一个心腹亲卫安插到前线去。
客店内。
蒋无涯认识魏少陵很久了,他也防着魏少陵这一手,马上吩咐蒋平乔装跟上去。
蒋平和高阳镳人几乎同时抵达的,“不好了!魏将军果然要动手——”
蒋无涯霍地站起身,神色一厉。
……
这里百般的监视防备,几方拉扯,但谁也没想到,最后是沈星阴差阳错遭了一番惊险。
骡车小队途径昨日歇脚的客店也没有停下来,干粮早就准备好了,大家用冷水将就一下。
裴玄素在第二辆骡车之上,他相貌太过优异,哪怕只露一双眼睛,也非常抢眼和有个人特色。
因此进了梵州之后,他就不走领头的,人稍多些的地方他还坐车。
骡车都不大,沈星自己一辆所以塞了不少他们一行的随身物品,裴玄素也没上去硬挤她坐都不舒服,随意上了中间的一辆车。
他们放缓速度吃了晚饭,之后一路往南疾速而去。
裴玄素可不是没有防备,他们干粮是在刚进梵州的时候准备的,之后投店只休息不吃东西。
他算算时间,赵关山船队那边也差不多要被发现端倪了,他自己还好,沈星在队伍里,他的心弦紧绷。
所以紧赶慢赶,赶在今天傍晚前弄清农户府兵分耕的真相,裴玄素立即带人离开梵州,之后将和韩勃汇合之后,再化整为零折返。
辘辘的骡车,他们伪装得非常逼真,一路上也没引起任何人注目,也没有让任何人找到靠近的机会。
只不过,梵州好歹是一个大州,总会有人车挨挤的地方。
魏少陵那边的人焦急了很久,总算找到机会,为防万无一失,他们藉机在最有可能是裴玄素本人所坐的那辆骡车之上挂上把一块枯叶状的标记。
另外一个挑柴的伙夫,趁着自己人不注意,赶紧把备用标也挂一个另一辆骡车,正好是沈星那辆。
马骡飞快奔驰,耐力持久,终于是裴玄素接讯即将和韩勃接头的一刻,“嗡——”一声,激射的箭矢如雨点便冲破寒风,往骡车小队和韩勃一行百余人疾速而去!
“我干!”
韩勃破口大骂,他一路顶雪吃土风尘仆仆赶过来,昨晚连觉都没睡,一上来就得挨箭子!
裴玄素冷哼一声,直接一跃而出,翻身上马,“船准备好没有!”
“找死的东西。”
韩勃立即应道:“当然准备好了,快走吧,在那边!”
裴玄素一挥手,一行人立即驱马往苇河方向,有轻身功夫好的直接把骡都扔了,纵掠而行。
山郊野地的驿道之上,仍有商旅行走,立马惊呼四散奔走,但好在那箭矢不是奔他们去的。
一行人直奔河边的乌篷小船,跳上其中几艘,一荡而去,嗖嗖箭矢如雨,后面的追兵立马跳上其他大船小船,急追而上。
蔺明知正追到岸边,几乎马上高呼:“别上去,快下来——”
这荒郊野岭的驿道旁,哪来这么多大小渔家停泊的船啊!
魏少陵不熟悉梵州情况,直接就跳上去厉喝追赶,而兵士匆匆改装的箭兵和好几个将领千钧一发下也急切追上去了。
只见前面那几艘满满当当的乌篷船突然加速,迅速抵达对岸,同时扔下了七八包很大包的黑色东西。
“彭——”
前面突然掉头射过来一簇火箭!裴玄素亲自持弓,箭无虚发,一发三支,魏少陵一个飞扑只打下一支,最后两支深深扎在捆绑在船身两侧的火药大包之上。
一声炸响,连续轰轰轰多声,后方这些船,接二连三全部扎成一片火海。
连魏少陵本人都炸成了几块,在裴玄素回首中当场毙命,血肉迷糊。
他冷冷哼笑一声。
……
裴玄素算无遗策,要说这场变故中有什么意外的,唯一就是沈星了。
沈星是骑着骡直接跳上船的,骡是好骡,马骡,速度和耐力比之中等马都差不多了,好几个人和她一样都是直接驱骡跳上船。
但她最倒霉,因为她骡车上被挂过标记,所以那一窝蜂的箭在她钻出来跳上骡之后密集得简直像雨一样,连徐芳徐守都受伤了,裴玄素勃然大怒,驱马过来为她殿后,她跳上船才发现骡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