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睡下去,永远不会醒来,永远也不会……
紧贴着圆圆小身体的心脏怦怦跳得厉害,也闷得要命。眼前一黑,人就站不住了。
“嗯……”忍不住呻/吟一声,虚桐连退几步,一手支着头,身体摇摇欲坠。
“怎么了?”段越然连忙扶住他,再一看,圆圆那家伙正睡得美呢。
“唔,没事儿,有点儿头晕。”虚桐靠在段越然身上,眼睛似睁非睁。
“那我们走吧,去车上休息一会儿。”看虚桐脸色很差,段越然担心起来。
虚桐点头,他抱着圆圆,段越然搂着他,三个人往外走。最后隔着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看了里面昏睡的人一眼,感觉……很奇怪很奇怪。
段越然没着急走,让虚桐喝了点儿水,在车上给他按太阳穴,按上一会儿,脸色总算红润起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嗯……”虚桐撅着嘴想,“按理来说,不同时空中的同一个人是无法相见的,那么意外相见后有些不适反应,也很正常。”
“那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就是另一个我,没错的,可是究竟要怎么做,我一时之间还想不到。”
段越然笑着揉他的头发,“别着急慢慢来,现在很多人都捐款,我也会努力帮他治病,希望他尽快醒过来。其实我一直怀疑,是不是他好了,你也就跟着好了?”
“唔,有这个可能。”
得到这个论断的段越然心情好了一些,换言之,只要那个许桐还活着,虚桐就不会消失,这就好了,单单是时间问题,不管多久他都愿意耗。
“越然兄,还有一个事情,我最近一直觉得不妥。”
“什么?”
“圆圆是你的长子,这件事,你是应该告知你父亲母亲大人的吧?”
“啊,是,”段越然愣了一下,应道,“我也想过,但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也对,是不好说……”虚桐自言自语,单单相处的是个男人就很登不上台面了,更别说这孩子还是一个神仙以那样古怪的方式生下来的,“想必老人家们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不过越然兄你不用顾及我,我什么都不在意,你看怎样好说,有了适当的时机就说吧。”
段越然沉默一会儿,轻声道:“其实我很想让我妈看看你这个媳妇,她会喜欢你的。”
虚桐的脸顿时红扑扑的,低下头小声说:“越然兄放心,我也一定会孝敬长辈。”
临到家时段越然看油表,说车子快没油了,打算把虚桐放在小区门口,让他先回去休息顺便给圆圆喂奶,自己再多开一个路口去加油。
虚桐说好啊,也没让他开到小区,就在离小区很近又能直接去加油站的岔路口停下来,免得再绕路。这里离小区也就是一百米的距离,虚桐小心翼翼地抱着圆圆,两手轻轻摇晃,嘴里还低低地哼着儿歌,是他最近上网学到的,据说好多小婴儿都喜欢听这个。
墨镜和帽子掩盖了他的表情,否则这孩子认真哄孩子的情景一定会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其实虚桐这会儿心里可高兴了,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抱着圆圆他就没由来的踏实。虽然段越然说圆圆像他,他却总能在圆圆脸上身上找到段越然的影子,所以一个人带孩子也从不寂寞。
有些人天生眼神好,看了一遍东西就是化成灰也能记得,当然,这也必须是那东西值得记忆。就如现在,本来抱着圆圆走得正高兴的虚桐无意间瞥见不远处那个一脸五味杂陈但总的来说是欣喜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人像这边走过来时,本能地就想逃跑。
只是他反应慢了,那个人快步过来,长臂一伸攥住他的手腕,正是黄靖。
“桐桐,好久没见你了,我很想你。”
啊……一上来就是这句话,虚桐觉得自己脑袋都快裂了。在这儿遇到黄靖并不奇怪,毕竟他们两个小区紧挨着。要不是他天天足不出户,估计早遇上百八十回了。
但问题是……前阵子把他电话拉进黑名单才杜绝骚扰,可为什么要在自己几乎忘记他的时候再遇到?只这么一眼,曾经对自己愚蠢的痛恨和所受的伤害又原封不动地袭击回来,好像从未消退过。
更加重要的是,现在自己不是神仙了,对付他恐怕有些吃力。
虚桐什么也没说,猛地甩了他的胳膊走掉。
可黄靖又执着地把他拽了回来,“桐桐你听我解释,那件事真的是误会,这些日子我都快恨死我自己了,相信我,我是真心对你好的,我真的喜欢你,我爱你。”
心里狠狠“呸”了一口,这些话他只喜欢听越然兄说,从黄靖嘴里说出来简直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