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指着王国庆的问:“外人家的孩子比你弟弟还亲?”
“是!这俩孩子是我的干闺女干儿子,从这段时间对两个孩子的接触和了解,让我很认可他们的人品。他们在我心里他们就是比国发更亲。”王国庆坦然地看着老太太:“妈,你也知道国发是我弟弟,不是我儿子,我没有责任更没有义务让他无休无止的从我这索取。你愿意惯着他是你的事,但是我不愿意。我让他住我的房子已经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若是真要我较真起来,我能和他算的帐太多了。”
王老太太气息有些不稳:“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亲兄弟不就是互相帮趁的吗?”
“互相帮衬?”王国庆笑了:“可是从小到大都是一直我在付出,他在索取,我怎么不记得他帮衬过我什么?要不娘你替我回忆回忆?”
王老太太底气有些不足,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你弟弟不是过的不如你嘛,等他好了就能帮衬你了。”
王国庆神色淡淡地:“我日子过的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他过的不好是他总想从别人那占便宜所以才越过越不好。我也不指望他帮衬,他也别找我帮衬。妈,说句不好听的,等您老没了,我和他就是在马路上面对面碰到,我都不带搭理他的。”
王老太太震惊了,她知道自己偏心,她也知道自己是故意作闹想替小儿子问大儿子讨好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大儿子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国庆,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王国庆这些年受够了老太太一次次的闹,尤其是这次还当着殷玉瑶姐弟俩的面,心累的他觉得索性把话说清楚,省的每年自己家都要上演一两场闹剧。
王国发见状又扯了扯老太太的胳膊,王国庆轻哼了一声:“王国发,你有话说有屁放,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别整天躲在妈后面让老太太替你当枪使。你哥不瞎,更不傻。”
王国发缩回了手,讪笑道:“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劝劝妈而已。咱俩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哥你可不能这么绝情。”
王国庆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感情:“绝情?国发,我一直觉的绝情的不是我。当初我初中毕业出来到厂里当临时工,你撺掇妈分家,趁着我不在家领着妈到村长那把爸留下的房子过户到了你名下,我就带着身上穿的衣服被分出来了,这事你干的吧?”
王国发张了张嘴,半晌才干巴巴地说道:“妈是心疼我没上初中又在家干活,怕我娶不上媳妇才这么定的。”
“你没上初中是因为你上小学时候三天两头就不去上课,你考不上初中才不上,是我拦着你不让你上了吗?”王国庆看着王国发,冷笑道:“你说妈担心你娶不上媳妇才把房子过户给你,可是村里的汉子没文化的多了去了,有几个认识字的,都娶不上媳妇吗?反而我那时候一个人在县城住员工大宿舍,回家连个炕都不给我留,妈咋不担心我娶不上媳妇的事呢?”
王老太太心虚地眼神直飘,半晌才喏喏地说:“这不想着你有出息,也不会回村嘛!而且你有工作,挣工资容易,盖房也容易。”
“盖房容易?”王国庆苦笑了两声:“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才攒了盖房的钱。别的工人三班倒,只有我干十八个小时只睡四个小时。你知道我为什么吗?因为我想有个自己的房子,不想回家的时候被人撵到院子里睡。”
王老太太连忙辩解道:“那时候不是国发娶媳妇了嘛,你们兄弟俩的房间就给国发当新房了。我睡觉又轻,你打呼噜我睡不着,才让你睡外面。当时又不是冬天,天不冷的。”
“我当时是真傻,你们都那样了,我还回家盖什么房子啊?可能我太想出口气了,所以才回村申请了地,盖了房子。”王国庆嗤笑了一声:“我盖了房子您老就住不惯旧房子了,非要住进来。也行,你是我妈,住我的房子理所应当。后来我钻研技术,越干越好,我转正了,又遇到了淑华,我们在县城结婚了。国发见我们在县城不怎么回去,就先打发孩子去我房子里住,美其名曰陪奶奶,后来干脆自己也都过来住,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不吭声就是无所谓吗?”
王国庆看着老太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说道:“这几年淑华一直替我背黑锅,说是她不让我要厂里的分房名额的。其实不是,是我拒绝了名额,我不会让你们找到一丝能占我便宜的地方,我不想我的家再被别人占了。”
王老太太指着王国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面上强硬,可是心里开始发慌,她一直觉得大儿子好拿捏,所以从来不把他当回事,一味宠着小儿子。可是如今大儿子把事都说破了,一副和她离心离德的样子,她是真有些害怕了,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要继续强压他,让他认识到自己错误,应该顺从亲娘?还是应该先转变态度,把他人哄回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就在老太太心里疯狂纠结的时候,
就听王国庆平淡中带些疲惫地声音:“你们现在回去,我可以按照以前一样,端午、中午、过年各送一份节礼回家,每个月依然给你五块钱养老钱。若是你们再来一回,五块钱取消;再有第二回 ,我就回老家把房子卖掉,你们谁都别住。”
这回王老太太和王国发谁也不敢吭声了,娘俩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这回白来了。
王国庆进屋拿了一份点心两瓶罐头递给老太太,声音越发冷淡:“你来了正好就把中秋节礼拿回去,等过年时候我再给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