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我已销毁,你便戴着它,用法与璎珞一样。”
认了别人的法器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毁掉就是。
龙湘没了璎珞,就该有别的补上,不能缺少。
“戴上。”
北庭雪将玉镯递过来,龙湘强忍着要收下的欲望,还想开口拒绝,但北庭雪已经主动帮她戴上。
尺寸刚好,就跟提前丈量过她的手围一样。
“若是身上不适,你知道该怎么用。”
他教过她怎么用璎珞,她也该会用玉镯。
龙湘眉眼微抬,青宫内的光线实在是差,龙湘都看不太清楚北庭雪的脸,但不妨碍她觉得哪怕只是他的脸部轮廓,也好看得无可挑剔。
甚至因为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她几乎觉得那张圣洁又锋锐的脸有些温柔。
她深呼吸了一下,抓紧了腕上的镯子,戴上的感觉都和妈妈给的一样。
想家了。
那就更不该收下这个。
好像收下了就是做了某种妥协。
龙湘张口,干巴巴道:“太子殿下,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个冒牌货了,我是来骗你恩惠的,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再收您的宝物,岂不是玷污了它。”
触及北庭雪骤然冷淡下来的视线,龙湘觉得自己继续说下去,这个人真的该生气了。
下一秒血月当空的剧情就会提前在她身上发生!
龙湘丝滑地话锋一转:“但我还是得收下,谁让我如此庸俗不堪,实在拒绝不了这样的法宝,戴上了就不想摘下来,生怕留下永生的遗憾呢?”
已经妥协到这种地步,龙湘无奈叹气,语气沉重地问:“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北庭雪终于仁慈地挥手放行,看她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甚至还为了加速跳跃了几下,活像是一只红兔子,北庭雪总是冷淡毫无人气的脸庞上隐隐有些笑意。
过了不知多久,他又沉下了脸,室内的黑暗加重了他身上的冷玉阴气,他回到床榻边躺下,看似精疲力尽奄奄一息,却总是吊着一口气不会真的死去,也不会任人欺凌。
他躺下了,双眼紧闭,但人还是意识清醒的。
他清醒地在想,若说她那夜急切地将局面引导至不利于她的情况,是因为身体不适不想当众失态,其实远远不够解释。
他那时就站在她身边,她明明可以向他求助,但她没有。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既然她解释了,那便这样继续下去。
无论如何,她都已经解释了。
回到住处的龙湘收拾好自己之后,轻抚着腕上的玉镯子,也在想它的主人。
不看剧情的话,龙湘自己认识的北庭雪,怎么想都是个不错的人。
还是个长得美若天仙的好人。
撇开外貌不谈,她好像也会对这样的人抱有善意——
对不起,撇不开。
他的外貌就是实打实的加分项,让龙湘甚至有些。。
甚至有些。。。
她猛地站起来,一个转身的瞬间,桌案上出现了迟到的晚膳。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饥饿。
北庭春早就不给她准备膳食了,她一个马上要被赶走的冒牌货,还想吃北庭的东西?
眼前的菜色看着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龙湘面露为难,她既不能有违人设,要让剧情发展合乎逻辑,可男主的反应又和原书里面不尽相同。
她爽快利落地坐下吃饭,一边满足喟叹一边苦思冥想,自己也不用太纠结这个。
马上女主就会去喂血,等北庭雪体会到女主之于她的独特,自然会分走精力。
他更多可能只是把她当做朋友,或者某种责任,也可能就是男人那种劣根性。
他母后还在为他准备合籍大典,要他和女主成亲,他不是至今也没推辞?
一面接触着真正的未来妻子,一面也不亏待她这个冒牌的,两手都要抓,这么想想还挺不是个东西。
填饱肚子,龙湘觉得自己也不该这么想北庭雪,说不定他只是没精力,或者还不知道北庭在为他和越拂玲准备婚礼。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就听到了北庭雪对此事的回应。
还是从王后口中得知,当着越拂玲和云微雨的面接受这个消息。
今日王后终于要公布对她的处置了。
经过女主的求情,她果然和原书一样只是被驱逐,没有其他惩罚。
“念在你也确实为太子献血多日,又有拂玲求情,便不追究你欺君之罪,择日离开北庭罢。”
越拂玲站在王后身边看着龙湘,台上有很多人,台下只有龙湘一个人。
她孤零零的,身子单薄,衣衫至今未有更换,首饰也没一样。
被王后要求离开,她也没立刻拒绝,应当是满意这个结果的吧。
只要她现在走了,他们都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可以回去和那个女人团聚,自此远离修界,别再来破坏她的家庭,以后待她们百年离世,她也会为她上一炷香。
她在北庭得了灵根,也算有所收获,哪怕无人教导,也可比凡人长寿,实在不算坏事。
总之谁也不欠谁,就此两清吧,越拂玲真的受够了处理这种复杂的伦理之事。
“太子已应了本宫准备合籍大典之事,你尽快收拾东西离开,莫要再扰了他们小两口的清静。”
王后说到这里就厌倦地挥挥手,示意来人将龙湘送走。
她实在没必要说谎,这样的谎言北庭雪一旦出现也会不攻自破。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北庭雪认可她准备合籍大典的事。
越拂玲应该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这次听了有些面红,却无意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