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噬血魅兽(12)
她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往猎手云集处奔去。原来开始分猎物了。大家排成整齐的长队,以家为单位分领食物。
轮到我们时。见新娘笑盈盈地站着不动,我只得学别人那样伸出了双手。一个威猛高壮的猎手将一只血淋淋的小鹿重重放了上去。我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惊呼一下,松开手,小鹿“啪”地一下落在了地上。
凤凰们发出了嘲笑声,咕咕叫着,似乎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外来者不屑一顾。几个凤凰美女看着我身边的她,还露出了同情和怜悯的神色。
新娘子咬了咬牙,蹲下身,一只手就拎起了落在地上的小鹿,轻轻松松地就把它扛在了肩上。
凤凰们再次对着我发出了嗤笑。我灰溜溜地跟在新娘子身后回了石屋。
与她的“婚姻”中,我是新郎。而新郎是要付出劳力的,哪怕这个新郎是雌性。如果由新娘负担,就会受到其他凤凰们的嘲笑。
在这个近似原始社会的地方,身强力壮的人才会受到尊重。
“歌……”石屋内,我不好意思地低唤着她的名字,她温柔地笑着,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手。
歌是她的名字。我听到很多凤凰叫她“歌”。当我第一次叫出这个字的时候,她用惊喜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在我脸上狠狠吻了一下。
从此,我很少再叫她的名字。
她开始肢解食物,我虽习惯她的这种动作,但仍躲得远远。她熟练地剖开小鹿,拧下小鹿的头,又将手伸入小鹿体内,把血淋淋的五脏六腑掏出扔在了屋外。那儿每天晚上会有轮值的凤凰清扫。
清理完小鹿后,她在屋前支起了一个简易烧烤架,在上面烘烤鹿肉。
我坐在火堆旁,托腮沉思了起来。这里既像原始社会,又不像原始社会。他们几乎衣不蔽体,大部分只穿树叶制成的简单衣物;他们集体狩猎,然后将猎物分给族中众人;他们还会取火种,使用打火石,会烘烤食物等,这些都是原始生活的特征;但他们还会养蚕抽丝,制作衣服(虽然很少穿),熟练使用工具,以及挑选精壮的男人训练军队等等,这些又超越了原始社会的特征。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鹿肉的香味徐徐飘来,我抽了抽鼻子,感觉肚子在咕咕叫了。歌掏出一把用锐利树枝做成的木刀,割了一小块肉给我。
我用厚厚的树叶接着,放在边上凉了一会儿,才大快朵颐起来。
第一卷 第七章 矮人
鹿肉还算鲜嫩,比前几天吃的獐子糙肉好嚼多了,我很快就吃完了一块鹿肉,又接过歌递来的鹿腿。
忽然有点感谢这盲婚哑嫁了,好歹吃住有了着落。
落到这奇怪的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结婚就结婚吧,至少能先生存下来。
而且还是和女的结婚,贞操也保住了。
吃饱喝足后,我懒懒地眯了十几分钟。歌把我摇醒,对我咕咕地叫了半天,又把一个织得密密的半开笼子递给我。
我如坠入雾中,她想让我干什么?
但当我看到她把各屋门前扔的污秽物放到笼子中时,我便明白了。今晚轮到我们清扫部落秽物。说实话,我还真不愿意像她那样直接用手抱起污秽物,无论是视觉上还是心理上都无法承受。
她见我愣着不动,推了推我,我还是不动,她又推了推,我仍然如木桩般站着。
她的眼中露出了不解和恼怒,冲我大声地咕叫了几声。我见势不妙,才慢吞吞地学她那样,把手伸向那堆血淋淋的东西。
那一刻,差点干呕出来。
第二天,我在附近的森林边缘处摘了一些粗大的树枝和宽大的绿叶,回来后在屋内忙了一天。歌好奇地坐在我身旁,看着我把绿叶紧紧地绑在树枝上。
我们要轮值三天,我实在不愿再用手去碰那些血淋淋的秽物。
我绑好了几只简易扫帚,把其中一只递给她,拿起半开的笼子,带着她来到一堆秽物前。我做了个示范,拿着扫帚,用厚密的绿叶拖动一小部分秽物,略微用力,就把这堆脏物扫入了密笼中。
她露出了惊喜的神情,捂住嘴发出惊奇的咕声,然后飞快地跑一间石屋,对着里面大声嚷了一下,又跑向另一间,又嚷嚷了一下,就这样一间一间地跑下去。
整个部落都被惊动了。所有凤凰都围着我们。她拿起扫帚,向他们示范着扫地的动作,将秽物都扫入了紧密的笼中。凤凰们目露喜色,围住了她,不住地发出叽咕声。
她冲她们咕咕叫,又指了指我,凤凰们齐齐看向我,居然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我则对他们扬了扬手:“Hello。”
自那日起,再无凤凰对我露出鄙夷的眼神,哪怕每次扛猎物的是歌。
我曾想过逃走,可看了看深深的森林后,遂放弃。我也怕再遇上那群疯狂的兽人,怕被当成祭品剖腹剐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逐渐学会了部落里的一点语言。看似简单的咕咕声里有大学问。一声咕后发点颤音就表示“怎么一回事”,两声咕咕,拖上一点鼻音,意思就是“还好吗”、“为什么”之类的意思,要看具体情况才能弄清具体含义。
有时还会发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比如林、山、枫、天、西、蜜等,通常是凤凰们之间互称的时候,大概指的是名字。
我每晚会用小石块在墙上记下笔记,三四声咕噜表示什么,长串的颤音又表示什么。我在音节下创造性地标注元音或辅音,清音或浊音,分辨音与音微妙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