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江氏见状，又想出声说话，却被坐在一旁的荷花给出声截住了：“娘，我觉着柳儿姐的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其实二姐自从嫁到二姐夫家去，这么些年怕是没过过啥好日子，

“你想想，当初二姐嫁到他们家，第一年她婆婆嫌弃咱二姐没怀上身子，日日在二姐面前说难听的话，第二年，二姐生了妮儿，她又嫌弃我姐生不出儿子，天天骂，那大亮也开始对我二姐动手，你当时劝二姐，说婆家都是这样，等二姐生下儿子就好了。”

“好了，二姐这后来儿子也生了，按理依着我二姐这样勤快，能干，人又老实，跟人吵句嘴都不会，这谁若是娶她回去，那男人家里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

“但大亮何时待我大家好过？我觉着这事情就还是你当初做错了，要是把二姐嫁娶田牛哥家该多好啊，日子虽是苦些，但两口子甜甜蜜蜜的，哪还有这么多事情啊。”

荷花这番话把菊花这些年的心酸总结的非常都到位，也很直接指出菊花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全是江氏的错。

江氏一直不肯承认自己错了，但事到如今，事实摆在她面前，她也无话好说，只能默默听着荷花的埋怨。

但杨柳也知道，这时候再追究以前的谁是谁非，已经晚了，重要的是知错能改。

想起田牛，杨柳觉着菊花若是合离之后，能和田牛再续前缘，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情，难得有情郎，这么多年还一直单身。

但她也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太守这时候的规矩，万一被人听了去，这事情就大发了。

是以，杨柳看着江氏，说了句隐晦不明的话：“我倒是觉着，只要二姐愿意，现在后悔也不晚，女人的一生很短暂，如果能能嫁给疼自己，爱自己的人，比那啥荣华富贵，金银财宝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不知道江氏是否听懂了杨柳话中所指，但荷花肯定听懂了。

杨柳的话一说完，她立马凑近菊花，小声道：“要不，二姐，你索性听了柳儿姐的话，和那大亮合离开了，再嫁给田牛哥，田牛哥是打铁的，若是你嫁给他，以后咱们家的铁器都不用花钱买了，随时去拿就可以的。”

荷花这话逗的杨柳和杏花那丫头当即便呵呵笑起来，白向辰见杨柳他们笑，也跟着傻乎乎笑，杨柳嗔着看了这货一眼，也不知道这厮能不能听懂他们大人间的话。

菊花因荷花提到田牛的事情，弄得面红耳赤，迟迟不敢接话。

在院子里的几个女人，此时只有江氏的神情是不悦的，她瞪了荷花一眼，轻声喝道：“去，去，你一个小姑娘家，知道个啥，为了些铁器，让你二姐合离，这话也就你说的出。”

荷花见江氏脸色不好看，笑着吐吐舌头：“我这不是看你们为这事情愁的厉害，想着跟你们说说笑呗。”

江氏嗔她一眼：“都啥时候了，你这丫头还有心思说笑。”

完了，江氏沉默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没再开口说话，只是看着菊花重重的叹了口气。

菊花见江氏叹气，又抬头看了江氏一眼，她看着江氏的眼神还是带着百般的不确定，想来，这事情如是没得到江氏亲口的支持，菊花自己怎么都下不了决定。

当然，杨柳也能了解，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合离绝不是件小事情，若是菊花这般轻易就能做出决定，那这么些年，她便不会被大亮如此欺负。

所以，杨柳也没再逼她，只是出声提醒道：“二姐，你好好考虑一番吧，我瞧着大亮家的人很快就要上门了，你尽快做个决定，若是你愿意离开大亮家，我们今儿还就不客气了。”

“我……”

菊花还在犹豫，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闹闹桑桑的吵声，杨柳估计是大亮那边的人来了，便吩咐杏花把白向辰和妮儿他们带进屋去。

不料，白向辰这货却开始闹别扭了，他拽着杨柳的胳膊，死活不肯进屋，还美名其曰的说要保护他媳妇。

惹得江氏在一旁白眼连连，不停的叹息自己果然生了个“好儿子”，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要保护她的媳妇儿，对她这个娘却是不曾关心过半点。

白向辰听不太懂江氏的埋怨，但却也知道江氏在拿自己和杨柳做比较，他忙出声解释：“娘打架比媳妇厉害，娘都能打赢我爹，她不用我保护。”

“……”江氏气的差点吐血，但白向辰这话的确是事实，她也不好反驳，没好气的瞟了杨柳一眼后，没再说话。

杨柳觉着自己真是冤的很，她这一句话都没说，江氏也把事情都怪在她头上，自己和她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不过杨柳觉着白向辰这厮虽然在别的时候对自己并不订好，但在维护自己这事情上倒是做的很好。

不管是以前正常时还是成了傻子以后，在江氏责备她，或者是两婆媳有争执的时候，他永远站在她前面，这些倒是让杨柳甚为感动。

若是自己的丈夫在媳妇和婆婆对峙的时候，能这样护着她，即使婆婆难忍些，为了丈夫的疼爱，女人也能忍上几分。

屋子这边，杨柳还在耐心哄着白向辰进屋，那边大亮家的人已经冲进院子来了。

大亮家这回还真是做了准备，来的人可真不少，男男女女一进到白家的院子，至少有十几个人，当即把白家的院子站了个满满当当。

不过杨柳除了认识在前头站着的大亮爹娘和大亮几人，剩下的人都没见过，估计是大亮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