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域之缘起不灭(6)
究竟是什么使一位老妇看起来充满了灰暗与黯淡,而不是历经沧海桑田之后对人生的醒悟和豁达?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恍惚觉得自己仍然在梦中,一个不可思议的梦里,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害怕自己永远也不会醒,与他们生生世世永远地纠缠在一起。我一个激灵,蓦地发觉背上已是涔涔冷汗。
蝴蝶们带着我向老太太行礼,我象征性地弯了一下身,再次抬首时,与老太的一双锐利的蓝色眼睛相碰,我暗惊了一下,抖瑟着站在阿加莎的背后。
阿加莎上前,正欲开口为我作介绍时,却被老太低沉的声音所制止,“阿加莎,你让开。”
阿加莎疑惑地站到了边上,我与那双锐利蓝眼的主人正面相望,那个原本神情枯槁的老太太突然一下子变得精神矍铄。
坐在昏暗火光里的她,紧紧地盯着我,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激动、兴奋、痛苦、疼惜,还有感伤和其它说不清的复杂的情感。
她猛地从靠椅上站了起来,拄着一根小小的木雕拐杖,即使在黯淡的火光下,我们都可以看到她小小身体在微微颤动。
我们全都诧异地看向她。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从哪里来?”沙哑苍老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
我怔在原地,心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试图去揣测她的意图,可却一点头绪也没有,一时之间竟呆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加莎悄悄地碰了碰了我,我惊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正略带焦虑地看着我,我又看向了前方的那位所谓的蝴蝶巫女,望着黯淡光亮下的灰色感觉的老妇人,仍说不出一个字。
第一卷 暗月风云 第二章 蝴蝶怪人(四)
“来,孩子,”她微笑着,扬起枯枝般瘦小的手臂,“你过来……”
我几乎是被几只蝴蝶们“押送”着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半眯着眼,细细地打量我,忽地若有所思地道,“很多年前,我见过一位奇异的女子,和你同样是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不是用芬芳之水染成的黑色,而是与生俱来的黑发。”
我愣了一下,仍呆呆地看着她。
她慈爱地注视着我,声音就像远古时代的歌谣,悠扬苍老嘶哑,充满了对往昔的眷恋和回忆,“孩子,你可能不知道,在多年以前,我们精灵族还是一个只能依赖花氧,长期生活在魔法结界里的低等族类。先祖预言,一位黑发女子将改变我族的命运,并成为我们的精灵女王。于是我们怀抱着希望,等了很多很多年,直到终于等来了那一天。那个黑发女孩以一种灵动的姿态奇迹般的出现,并以自己的生命和鲜血为代价,换来了我们精灵族的重生,使我们从此脱离了结界和花氧的束缚,拥有了人族的外形,在那一刻,我们所有的精灵都激动万分,发誓一定要对她有所报答。”
巫女沉浸在回忆里,细细地叙说着,而我则吃惊地看着她们,仔细咀嚼着巫女所说的话,精灵族?黑发女人?
难道,那个女人是……我的脑海里蓦然蹦出了原青侠所说的“姐姐”?
年迈的巫女微笑着看着我,继续说道,“我们要给予她我们精灵族最高的地位,成为我们的女王,可她却一直在拒绝……”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问道,“您刚才不是说她已死了吗?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了你们的新生?怎么又还能做你们的女王?”
“这就是神明的奇特安排之处,”老巫女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奇异的神色,“她本来就不属于我们的世界,而是来自另一个神秘的地方,只是与我们的空间有着紧密的联系而已。她在当时那个紧急时刻并没有死,她受了重伤,濒临死亡,在精灵之星与玫瑰之剑合力的魔法力量的作用下,她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因缘际会,才使她再次归来。”
阿加莎此时也忍不住插嘴了,她的语气急切,似乎问出了她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问题,“巫女大人,您还没说呢,为什么青依皇后不愿做我们精灵族的女王呢?这可比她做赤鹰的皇后好多了。”
巫女的蓝色眼睛深沉如海,溢满复杂与痛苦,她苍老的声音低低地,“里面的原因很复杂,青依皇后天性单纯,不愿涉入过于复杂的争斗,也不擅长处理纷繁的事务,这是她拒绝做精灵女王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帕斯星王也不可能让她来到我们的精灵族,他根本不可能离开她,一旦她决心离开,他就会像发疯般的挑起两族之间的激战,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他的皇后留在他的身边;青依皇后深知她的丈夫的脾性,不愿意出现血流成河的战争场面,因此迟迟不答应我们的请求,或者说,她是至死也没有答应做我们的女王。”
花厅忽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哀伤中,阿加莎和黄色蝴蝶流下了眼泪,其他几只蝴蝶的表情也尤为沉痛。
“我们无法兑现对先祖的承诺,让青依皇后成为我们的女王,因此受到了上天神明们的惩罚,使我们的精灵族在若干年后一分为二,呈现一种可怕的分裂状态。一派是以青依皇后的小女儿依星公主为首的精灵王国,她以惊人的领袖力量号召了大部分的精灵们为她效忠,很多精灵认为她是青依皇后的女儿,必也是先祖预言的精灵族的接班人,便奉她为真正的精灵女王;而另一派,”老巫女看着我,颤悠悠地道,“则是以我,原精灵族拥有最高声望的精灵巫女来引导,带领着一群一直忠于我的精灵们,走出了生活几百年的魔法结界,在这个山谷里过着隐居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