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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怀信不给他退缩的机会,紧紧握住“新妇”的手掌,轻声道:“别怕。”
“新妇”被屠怀信牵着手,掌心颤抖的更加厉害,挂着遮面的耳垂殷红一片,甚至连手背都要染上通红。
“拜——”
司礼的官员朗声敬告天地。
屠怀信与“新妇”屈膝跪在梁错面前。
梁错端坐在最尊贵的主席之上,垂目看着二人,幽幽的道:“怀信,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朕既成全了你,便望你往后恪尽职守。”
“是!”屠怀信提起头来,拱手道:“陛下恩德,卑将永世不忘!卑将定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梁错一笑,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要说些吉利话儿才是。”
屠怀信再次应声道:“是。”
梁错道:“好了,别错过吉时,继续行礼罢。”
司礼的官员刚要继续主持婚宴,突听“踏踏踏踏”一阵杂乱的跫音,一伙端茶倒水的仆役,在没有传召的情况之下,竟然冲进了燕饮大厅。
哐——!!
伴随着一声巨响,仆役竟将燕饮大厅厚重的大门死死关闭,瞬间隔绝了内外。
“怎么回事?”
“发生了甚么?”
“仆役怎么进来了?”
宾客们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了甚么。
“哈哈哈哈哈——”
领头的仆役突然嚣张大笑出声。
“放肆!”司礼的官员呵斥道:“哪来的奴役,竟敢扰乱婚宴?快!叉出去!”
那领头之人还是哈哈大笑:“来人啊?人呢?快告诉我,你们的人呢?怎么不进来抓我啊?”
梁错眯了眯眼目,沉声道:“你是何人?”
何人?
刘非看到那领头的仆役,一眼便认出来,不正是预示之梦中,南赵的领头将军么?
“哈哈哈哈!”坐在宾客席位上的北燕使者站起身来,一路大笑着走过来,说道:“梁主,容外臣为您引荐,这位……便是南赵赫赫有名,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
赵将军双手叉腰,昂起脑袋,蔑视的扫视着众人吃惊的面容。
“甚么!?”
“南赵人?!”
“南赵的将军怎么在这里?还伪装成仆役的模样?!”
“北燕和南赵甚么时候勾连在一起了?”
北燕使者笑眯眯的道:“各位!各位静一静,都安静一些——再容我说一句,正如诸位所见,宴席之间的仆役,全都是赵将军的亲信,而这大堂之外,还有我大燕的送亲兵马包围,今日……任何一个梁人,插翅难飞!”
果然,宾客们再次躁动起来:“怎么会是如此?!”
“北燕与南赵阴险狡诈,其心可诛!”
“咱们被围了?”
“眼下如何是好?咱们大梁的臣工,怕是都在这里了……”
梁错眯起眼目,镇定的扫视了一眼混乱的喜宴,幽幽道:“燕司马,这便是你们结亲的诚意么?”
北燕大司马祁湛稳坐在宴席之上,还未开口说话,那个北燕使者已然道:“梁主怕是找错了人,外臣不才,但直隶于陛下与太宰!今日之事,由外臣全权做主!”
他说罢,振臂高呼,道:“在场的诸位都听清楚了,将军府里里外外,已然被我们大燕与南赵的兵马包围,丹阳城虽兵力强壮,但今日的将军府一只鸟雀也飞不出去,换句话说,你们根本无从搬救兵,只要我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会被乱刀砍死,剁成肉糜!”
宾客们慌乱不已,互相目询,唯独刘非镇定自若,甚至没有抬眼,动作优雅的拿起筷箸,又夹了一筷子佳肴送入口中,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他是真的饿了,毕竟忙碌了一日,一会子怕是还有一场“恶战”,这会子必须用点饭食,垫垫肚子才是。
北燕的使者再次振臂道:“识相的,便立刻投降,跪下来效忠我北燕,否则……别怪我北燕兵马血洗丹阳城,今日在这里的,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哒!
一声轻响,刘非垫饱了肚子,胃里有了底儿,将筷箸轻轻放下,擦了擦嘴唇,饮了一口热茶,润润嗓子,这才开口道:“好生古怪,北燕与南赵合谋,以送嫁为借口,侵入我大梁丹阳城,可为何是你北燕的大夫一直在说话?投降也要向你们北燕投降?这样一听,南赵岂不是很吃亏么?”
北燕使者一愣,他方才言辞嚣张,难免一时忘了南赵,再者说了,南赵此次与他们合理出兵,出兵的数量不如北燕,还是混在北燕的送亲队伍之中,若是得了利益,怎么说都是北燕合该占大头。
北燕使者呵斥道:“刘非!死到临头,你还想挑拨离间么?”
“挑拨离间?”刘非一笑,道:“不,我只是替赵将军觉得不值罢了。”
北燕使者连忙看向南赵将领,道:“赵将军!你可勿要听这个奸佞挑拨离间,我们是盟军,合该统一矛头,一起……”
“无错!”南赵将领打断了北燕使者的言辞。
他踏出两步,眼神划过狠戾,说道:“我大赵与北燕联军,目的便是统一矛头,一起对抗北梁的暴政,然,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是时候该清算清算了!”
南赵将领突然发难,一个箭步冲出去,勒住“新妇”的脖颈,将人往后一扯,刀尖架在“新妇”纤细白皙的脖颈间,狠狠一抵,呵斥道:“谁都不要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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