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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非!”诸侯们气恼叫嚣着:“你敢穿龙袍,戴冕旒!你这是造反!!你要反了不成?”
刘非站在高位,睥睨着楼堞之下的诸侯,幽幽的道:“今日朕临危受命,登基为帝,若是有不服之人,大可以与朕试一试。”
诸侯们登时躁动起来,道:“诸位,刘非不过一个黄口小儿,他能有甚么能个儿?”
“是啊!不如咱们联合起来,攻入城门,直接杀他一个片甲不留,我看他还怎么坐稳帝位!”
“无错无错!联合起来,攻入城门!”
“攻入城门!杀了这个胆敢造反的奸臣!”
诸侯们群情激动,站在楼堞上的臣工们一看,全都吓怕了,连忙颤声道:“陛下,您快想想办法,诸侯若是打进来,这可……这可怎么办啊!”
刘非面色依然镇定,平静的注视着诸侯们,包括他们的兵马,突然笑起来,道:“是啊,一个侯爵的兵马,是绝对不够打入丹阳城的,但若你们所有的诸侯联合起来,那必然可以轻轻松松的攻入丹阳城,让朕好看!”
“然……”刘非话锋一转,道:“问题是,你们谁做前锋?谁先出力?冲在最前面的人,必然吃亏,损兵折将,少不得一番恶战,等到攻入城中,这个人虽功绩最大,但他的兵力绝对受损,在其他偷懒,或者干脆没出力的诸侯面前,是最为吃亏的,你们谁想做这个冤大头?”
“是你么?”刘非抬起手指,虚指着楼堞之下的诸侯,道:“还是你?让朕看看,谁是那个无私奉献的冤大头?”
“不要听他的挑拨离间!”诸侯大喊起来:“他就是想要分化咱们!大家伙儿一起上,杀了这个奸佞!”
“无错无错,不要听他的挑拨离间!”
“我们大梁的诸侯,愿意团结在一起!”
诸侯们口口声声,愿意团结,但说完之后,竟然就完了,所有人全都踟蹰起来,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喊口号的时候十足响亮,但出兵的时候,一个个往后稍息。
刘非说的对,攻城总是需要损失的,尤其刘非身边带的都是南巡盛典的精锐,这些精锐以一敌三绝对没有问题。
诸侯们想要攻击进来,必然损兵折将,冲在最前面的,无疑功劳最大,但他决计不可能是新帝,反而被唤作……炮灰。
诸侯大老远的跑来,谁愿意充当炮灰?都是报着宏图大志来的,便算做不了新帝,也不能交代在这里,不是么?
所有人都犹豫了,举棋不定,互相推诿:“你打头阵!”
“你来,你是梁氏诸侯,你打头阵!”
“你是公爵,都高我们一等,合该带领我们讨伐奸佞!”
城下“谦让”,楼堞之上,河兴侯被五花大绑押解着,大叫道:“你们在干甚么!!合力打进来啊!!刘非算个甚么的东西,他根本不姓梁!怕他做甚么?!”
河兴侯怂恿着众人,城下又是一片躁动。
刘非并不着急,摆了摆手,道:“是了,朕有一份见面礼,要送给各位诸位。”
屠怀信押解着河兴侯走过来,河兴侯瞪着眼睛,满脸不屑,嘴巴一鼓便要去啐刘非,刘非先他一步,一把按住河兴侯的脖颈。
嘭!!
“啊——”
河兴侯才叫一声,他的脸面整个压在楼堞凸起的垛子上,别看他肉多,但娇气极了,磕得颧骨生疼,大叫:“刘非!!你这个孙子!老子早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非一笑,道:“朕乃大梁新主,你侮辱新主,以忤逆论之。”
说罢,轻飘飘的吐出一句,道:“将他从楼堞上,扔下去。”
“甚么?!”河兴侯嘶喊:“我是老梁人!我是大梁的侯爵!你敢!!你敢?!!”
刘非冷声道:“你看朕,敢不敢?”
随即又重复道:“扔下去。”
“是!”
屠怀信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一把拽住河兴侯的后脖颈,手臂用力。
“啊啊啊——!!”
嘭!!
嘶声力竭的惨叫,伴随着一声巨响,丹阳城的楼堞,乃是大梁最为高大的楼堞,放眼南赵和北燕,也没有一座楼堞,能比得上丹阳城巍峨。
这么高的距离,河兴侯又被绑着双手,惨叫之后戛然而止,诸侯们吓得连连后退,以免被肥大的河兴侯砸到。
巨响之后,城楼前化开一大片血迹。
“嗬!!”
“河兴侯!”
“河兴侯死了!”
“竟被刘非从城头扔下来了!”
刘非看向诸侯,道:“胆敢犯禁者,犹如此贼。”
诸侯们本就商量不好谁先出兵,如今又被刘非下马威,吓得连连后退,面露惧色。
冲锋陷阵,最忌讳的便是心怀惧怖,如今诸侯们被吓怕了,完全不成气候,更是逡巡不敢进。
僵持了大约一个时辰,便有诸侯坐不住了,率先带兵撤退,离开了丹阳城,有一个打头阵离开,第二个诸侯也跟着离开,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很快,拥挤的城楼前一片空旷,所有带兵的诸侯全都撤退离开。
“呼——!”梁翕之狠狠松了一口气,道:“还是太宰……不对,是陛下有法子!”
刘非收回目光,严肃的道:“立刻传朕的命令,路寝召开廷议。”
“是!”
刘非从楼堞下来,一刻也不能耽误,他们最大的对手根本不是诸侯,这些诸侯完全就是跳梁小丑,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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