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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梁多弼一滴没喝到,茶水全都泼洒在刘非的衣襟上,幸亏不烫人。
“诶!”梁多弼噌的站起来,道:“太宰,你没事罢?烫到了没有?”
刘非摇摇头,道:“无事,不烫,就是可惜了这茶。”
君子醉酒一壶,还不能蓄水,这下子浪费了一大杯,气的梁多弼拍案而起,指着那从楼上仓皇跑下来的人,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不看路!”
那匆忙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几岁,与晁青云的年纪差不多相当,一副文生的打扮,面相儒雅且文质彬彬,一看便是教书先生的模样。
那儒雅的男子从楼梯上冲下来,竟是没空给梁多弼道歉,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拔腿便跑。
“诶你这人!”梁多弼拽住他,道:“你撞了人,怎么也不赔不是?看你也是个读书人,竟是连这点子礼仪也没有?”
那儒雅的男子连忙道:“对不住,快放手!”
他似乎在惧怕甚么,甩开梁多弼便跑。跑时还多看了一眼案几上的茶壶,咚一声巨响,匆忙之下,这次不只是撞翻了茶杯,而是连整壶君子醉都给撞翻了。
“我的茶!!”梁多弼惨叫一声,一整壶茶全都扣在地上,一点子没浪费,直接洗了地毯,被毯子瞬间吸收的一干二净。
梁多弼揪住那儒雅男子,大喊道:“喂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把我的茶都撞翻了!”
刘非微微蹙眉,有些子奇怪,的确,这儒雅的男子刚才眼神快速波动了一下,好似便是故意的,故意打翻他们的茶水。
但看那男子的容貌,也不像是故意挑事儿的纨绔,不知他为何如此做。
“他在那里!”有人在二楼高声大喊。
是茶楼的人,指着儒雅的男子:“快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儒雅的男子惊慌的道:“对不住!对不住!”
说完,再次甩开梁多弼,转头便跑,跌跌撞撞的跑出茶楼。
茶楼的人快速追出去,一时间闹得乱糟糟,突然有人冲过来,眼红脖子粗的一把抓住刘非,刘非吃痛,那人的手腕跟铁箍子一样沉重,与烙铁一样滚烫。
“太宰!”梁多弼听到刘非的痛呼声,连忙抢过来,道:“你做甚么!?快放手!”
那人倒很是听话,目的也不在刘非,把刘非一推,自己咕咚趴在地上,双手按着地毯,竟是去舔洒了君子醉的毯子!
梁多弼扶住刘非,刚想问刘非受伤没有,顿时嫌弃的皱眉:“他是狗么?都洒了还舔?好恶心啊!”
茶楼里十分混乱,跑堂的安抚了半天宾客们,这才平静下来。
“对不住对不住,各位上宾,那小贼是其他茶楼,想要来偷君子醉配方之人,惊扰了各位,还请各位继续饮茶。”
梁多弼敲着案几,道:“我们的茶都洒了,你们合该再上一壶!”
跑堂的赔笑道:“这位君子,实在不好意思,咱们今日最后一壶茶,已然给上宾上过了,实在是没有了。”
梁多弼被气得要死,好好儿一块号牌,只是吃个茶而已,三番两次的被阻挠,便是吃不上这一口了。
因着今日的君子醉已然卖完,梁多弼是想喝也喝不到,二人只好吃了点菜肴,离开了茶楼。
梁多弼咂咂嘴,道:“这菜色好是一般,与隔壁的春酆楼差太远了。”
刘非也是觉得如此,别说是和春酆楼比了,就是普通人家做出来的菜色,也比这喷香许多。
刘非的告假只有一日,第二天还有朝参,便早起进了宫,前去朝议。
朝议大殿站满了臣工,刘非放眼望去,看到好几个昨日茶楼遇见的熟人,不知这些人昨日除了吃茶,还去了甚么地方,好似彻夜未眠,一个个表情萎靡,哈欠连天,与昨日吃茶的兴奋,简直判若二人。
散朝之后,梁错说找他有事,叫他到路寝殿来一趟,刘非以为是甚么要紧之事,立刻便到了路寝殿。
梁错双手放在膝盖上,完全是一副乖巧坐的模样,面前摆着一只精致的食合,笑容十足温柔,道:“刘非,快来。”
刘非有些奇怪,走过去道:“陛下,可是有甚么要紧事儿?”
“要紧,太要紧了。”梁错将食合推给刘非,道:“朕想了一整日,觉得你说的对,那个军师,虽性情古怪了一些,藏头露尾了一些,但此次紫川山一事,他的确帮了不少忙,朕合该感谢他才是。”
刘非挑眉,更是奇怪,总觉得梁错这言辞,也太……假了。
梁错继续道:“听说他喜欢枣泥糕?朕特意令膳房做的枣泥糕,如不然,你将这枣泥糕,带给军师如何?也算是朕聊表心意了。”
刘非狐疑的道:“陛下,这枣泥糕……没有投毒罢?”
“怎么会?”梁错一脸严肃正义的道:“朕乃大梁天子,行得端坐得正,怎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这真真儿是朕的心意,请你代为转达。”
刘非点点头,道:“也好。”
刘非提了点心食合,便离开了,梁错等刘非离开,这才笑出声来。
刘非回了太宰府,让刘怖去传话,请素衣之人来一趟,说是有东西要送给他。
当天晚上,刘非正准备更衣歇息,舍门“呼——”一声被风吹开,一条白影倏然出现。
那白影戴着白玉面具,面具上一条金线,正是刘非亲手修复的那张面具,不是刘怖的义父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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