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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难民同样蹲在墙角,蜷缩着肩膀与膝盖取暖,他们的目光同样麻木冰冷,却掺杂着一丝面临极限的贪婪,随时随地走向崩溃……】
【沙沙……】
【那些难民动了,他们站起身来,佝偻着瘦骨嶙峋的身躯,摇摇晃晃、步履蹒跚,一步一步的向小娃娃逼近,手里攥着一根绳索,一块脏兮兮却锋利的破陶片。】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难民盯着小娃娃的眼神更加贪婪,他们并不似看着自己的同类,而似是看到了一块可以吃拆的肥肉……】
刘非蹙起眉头,他虽没见过人吃人的场面,但书上读过,古时候若是灾祸发生,难民们或许“折骨而炊”“易子而食”……
【踏踏——】
【伴随着轻微的跫音,一抹素色的人影行走在昏暗的天地之间,他一身白衣,与难民们格格不入,仿佛是一道刺目的光华,令所有的污秽自行惭愧。】
是他!
那个素衣之人,刘怖口中的义父,淄如口中的军师!
【素衣之人站定在小娃娃面前,他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那些难民的行动,难民们逡巡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期待着素衣之人的离开,期待着自己丰盛的晚餐。】
【小娃娃抬起头来,仰视着素衣之人,眼神麻木,不带一丝波澜。】
【“孩子。”素衣之人开口了,他慢慢伸出手掌,纤细白皙的手掌,轻声道:“愿意与我走么?”】
【小娃娃麻木的眼神闪现出一丝奇怪,歪头看着素衣之人。】
【素衣之人没有嫌弃他脏兮兮的手掌,轻柔的拉住小娃娃的手,将他从地上抱起来,道:“从今往后,你便做我的义子,我姓刘,为你取名……刘怖。”】
【素衣之人抱着小男孩,慢慢向远处走去,身形越来越遥远,越来越缥缈……】
就在刘非即将看不到之时,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素衣之人突然转过身来,深深的与自己对视了一眼……
“刘非?”
“刘非……”
“怎么还不醒!朕养你们这些医士,都是做甚么吃的!”
刘非隐约间听到了梁错的声音,艰难的从预示之梦中挣扎了出来,慢慢睁开眼目……
“刘非?”梁错立刻注意到了他,连忙道:“你醒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刘非环视四周,已然不是那个安静的小院,这里分明是下榻的方国宫殿,喃喃的道:“军师……”
梁错握着他的掌心,黑着脸道:“他逃跑了。”
刘非堪堪醒来,反应还有些慢,道:“逃跑……”
他缓慢的转动眼眸,对了,自己掀开素衣之人的面具,一股香甜的滋味突然喷出来,合该是迷药一类的东西,刘非瞬间陷入了昏迷,药效之强,让他根本没有机会看清对方的脸面。
随后刘非便陷入了预示之梦中,梦到了……
小小的刘怖。
梦到了素衣之人收刘怖为义子的场面。
刘非眼神波动,按照刘怖如今的年纪,还有梦中二人的年龄差距,如今的刘怖看起来二十有余,那么素衣之人起码四五十岁,可看素衣之人裸露出来的手掌,虽苍白了一些,但皮肤并没有太多褶皱,也应该是二十几岁的模样,如何能是养父?
还有……
分明是预示之梦,但刘非在梦境中,看到的是刘怖的过去,且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说不定有二十年那么久,又怎么能算是预示之梦呢?
“嘶……”刘非的胸口处又传来那种钝疼的错觉。
梁错关心的道:“哪里不舒服?”
刘非摇摇头,虚弱无力的道:“很累……”
梁错道:“没事,再睡一会子,医士检查过了,等你睡醒便没事了。”
刘非实在太困了,又沉沉的陷入梦境之中,这次并没有做梦,饱饱的睡了一觉,等他醒来,阳光十足灿烂,看起来已然是正午了。
“你醒了?”梁错就在他身边,道:“好些了么?”
刘非点点头,道:“那个军师……”
梁错知晓他要问甚么,道:“那个军师狡诈的厉害,他用了迷烟,你当时便昏迷了过去,他趁机逃跑了,不过刘怖和淄如二人还是被抓了回来。”
刘非追问道:“陛下可看到那军师的容貌了?”
梁错摇头,道:“并没有,那迷烟十足厉害,当时挨近的人全部昏厥,朕已然问过,没有一人看清那个军师的容貌。”
刘非轻声道:“可惜了……”
正说话间,跫音大作,一堆人冲进大殿,都是听说刘非醒了,前来探看情况的。
乔乌衣道:“太宰,你没事罢?”
刘非还未回答,兹丕黑父道:“太宰,让兹丕给你诊诊脉。”
梁错瞬间被挤到了后面,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一个个对刘非嘘寒问暖,殷勤备至,且这一屋子的人,不是美,便是俊,要不然便是十足富有,令梁错醋心的一波又一波。
兹丕黑父给梁错诊脉,松了口气,道:“太宰放心,这迷烟对身子并没有害处,实在是万幸。”
刘非想起素衣之人说过的话,他不想伤害自己,或许……素衣之人说的是真话。
刘非眼眸微动,道:“兹丕公,你上次给我的药水,好用是好用,但是用起来有些子麻烦。”
梁错听他提起迷药,饶是平日里脸皮厚,此时也有些挂不住,不由想起了昨夜,自己中了绕指柔之后,被刘非夸赞“好用”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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