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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错不由看向刘非,微微眯了眯眼目,暧昧的月色,暗昧的烛火,为刘非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让平日里冷清的刘非,看起来柔弱又乖顺。
梁错呷了一口烈酒润了润干涩的嗓子,不知为何嗓音略微有些沙哑,笑道:“刘卿?刘卿如何能与清欢你相比?”
赵清欢又是羞赧一笑,道:“陛下错爱,清欢私以为,自己是不如大冢宰的。”
刘非坐在席上,被臣工与使者们团团包围着,耳畔都是恭维巴结的言辞,偶尔穿插着梁错与赵清欢的调笑。
刘非垂下眼目,淡淡的道:“油腻。”
“大冢宰,”身边的臣工立刻巴结道:“没听到太宰嫌弃油腻么?快!立刻换掉,把这些油腻的都换掉,上一些清淡的来!快点啊!”
“唔……喝酒!”屠怀佳身形踉跄的挤入人群,不耐烦的拨开那些巴结的臣工,道:“太宰……喝酒,我来找你饮酒啦!”
屠怀佳一看便是醉了,面色殷红一片,一直红到耳朵根去,平日里的小衙内便无人敢招惹,更不要说是醉酒的小衙内,旁边的臣工吓得连忙后退,生怕惹了屠怀佳厌烦。
屠怀佳挤过来,道:“嘿嘿——太宰,我们一起饮酒罢!”
刘非打量了一下屠怀佳,道:“小衙内今日这般快便醉了,可是有甚么心事?”
“心……心事?”屠怀佳的脸色迷茫起来,仿佛蒙着一层白雾,喃喃的叨念:“心事、心事……”
刘非的语气十足善解人意,道:“若是小衙内有甚么心事,大可以与非倾吐。”
“我……”屠怀佳张了张嘴唇,酒意使然,让他险些将“心事”吐露了出来。
屠怀佳猛地抓起案几上的羽觞耳杯,咕咚咕咚又灌了两大口酒酿,嘭一声醉倒在席上,险些将佳肴打翻。
“佳儿。”屠怀信走过来,将醉成一滩烂泥的屠怀佳打横抱起,道:“冲撞了大冢宰,卑将替佳儿与大冢宰赔不是。”
“无妨。”刘非摆摆手,只是可惜,没能套出话来。
“嘿嘿——”屠怀佳挣蹦着仰起头来:“哥哥!我没……没醉……幸酒!”
屠怀信无奈的叹了口气,抱着醉醺醺的屠怀佳转身离开,进入了下榻的营帐。
“我没、没醉!”屠怀佳挥手:“谁在划船啊?怎、怎么那么晃!”
屠怀信将他轻轻放在榻上,道:“老老实实躺着,我去给你端醒酒羹来,饮了便睡下。”
“唔——”屠怀佳拉住屠怀信的手,不让他走,道:“太宰,嘿嘿……你还是那么好看,好好看哦!就是……就是手怎么变糙了?这么多茧子,都不细腻了……剌人!”
屠怀信干脆走回来,俯身托住屠怀佳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道:“看清了我是谁。”
“嗯?”屠怀佳睁着迷茫的眼目,左看看右看看,随即傻笑起来:“哥哥!”
屠怀佳话锋一转,道:“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你总是偷偷亲我,对不对!”
屠怀信难得一愣,他冰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裂痕,道:“你醉了,我去给你端醒酒汤。”
屠怀佳却拉着他不放手,甚至一用力,猛地将屠怀信压倒在软榻上,眼神朦胧之中夹杂着狡黠,轻声道:“哥哥你敢亲,不敢承认,对不对?”
屠怀信眯着眼目,偏过头去,沙哑的道:“佳儿,快起来。”
“不要!”屠怀佳耍起了小性子,道:“不行,我不能吃亏,要亲回去才行!”
说罢,他真的低下头去,准确无误的亲在屠怀信的嘴唇上……
刘非饮了两杯酒,起初只觉甘甜爽口,后来渐渐感觉酒意上头,浑身发热,刘非知晓自己有了醉意,便起身离开宴席,准备回去歇息。
眼看便要走到下榻的营帐跟前,刘非突觉被人粗暴的拽了一把,身形一个踉跄,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刘非脑海眩晕一片,勉强睁开眼目去看,是徐子期!
徐子期拦住刘非,不让他进入营帐,将刘非往偏僻的地方拽,道:“非儿,你还在生我气?是我不对,我认错还不行么?”
刘非甩开徐子期的桎梏,道:“徐大夫,威胁不成,又开始改变策略了?”
徐子期面色有些尴尬,还是服软道:“非儿,往日里是我对你太冷淡,我以后都改,好不好?”
刘非心中冷笑,看来徐子期离开了倒贴贱受这棵好乘凉的大树之后,过得并不好,所以才巴巴的回来承认错误。
刘非道:“不必了。”
“刘非!”徐子期眼看刘非要走,又是一把拽住他,死死掐住刘非的手臂,道:“你还要我如何?我都低声下气的求你了!分明是你以前追在我屁股后面,如今却突然转了性子,对我冷冷淡淡,还与陛下不清不楚?!凭甚么我都没搞到手,你却和旁人厮混!”
徐子期越说越是不忿,越说越是不平,眼珠子赤红,竟伸手去撕扯刘非的衣襟。
刘非蹙眉,只觉得一股恶心袭来,便算是倒贴贱受的身材羸弱纤细,但好歹是个成年男子,徐子期也不是武将,刘非刚要挣扎,余光一瞥,好似看到了梁错。
刘非眼眸微动,立刻放弃了挣扎,反而道:“徐大夫,你如此背后诋毁陛下,便不怕被人听到么?”
“被人听到?!”徐子期完全没有注意背后,被刘非一激,口不择言的道:“被人听到又怎样?!便算是梁错站在我面前,我也要这般说!今日谁来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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