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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他又美又癫(102)


梁错与刘非对视了一眼,如有所指的道:“刘卿倒是说到朕的心坎儿里了,依朕看,还是这个晁青云聪敏,可惜……他犯在朕的手里了。”

梁错说着,宽大的手掌狠狠一收,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

千秋宴,百官朝贺,诸侯朝奉,丹阳城三千名士赴宴,大梁才俊齐聚一堂。

升平苑张灯结彩,烛火冲天,将繁华奢贵的燕饮大殿,映照的灯火通明,这日是丹阳城除了腊祭之外,最大的庆典之一。

梁错在羣臣的山呼赞颂之中,阔步走入升平苑。

“恭祝陛下万年——”

“恭祝大梁万年——”

梁错走入燕饮大殿,一眼便看到诸侯席位上,曲陵侯的位置空悬,俊美的笑容微微有些凝固,但也只是一瞬,很快恢复了一国之君端雅大方的笑容,走到最上首,展袖坐下。

梁错朗声道:“今日虽是千秋之日,朕却不想过于铺张,诸臣……”

他的话说到此处,有人突然又笑又哭的走入燕饮大殿。

“小叔!”

“小叔,侄儿来晚了!”

“侄儿来晚了,陛下不会怪罪侄儿罢?”

众人均惊讶于来者的嚣张,纷纷侧目看去,只见一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吊儿郎当的走入升平苑中,分明嬉皮笑脸,却按着一袭白衣。

白袍、白衫、白靴、白鲛革带、白羽蹀躞,甚至头上还戴着一条惨白的抹额,仿佛披麻戴孝!

“这是谁?不要命了?!”

“陛下寿辰的日子,他竟穿了一身白?这不是来砸场的是甚么?”

“嘘——!曲陵侯,你识不得了?”

“甚么?曲陵侯……”

梁错瞬间眯起眼目,唇角下压,一双剑眉压着狼目,额角青筋微微凸起,双手攥拳,克制着暴怒的脾性。

“原是翕之。”梁错沙哑的道:“你多年未入京,朕险些认不得你了。”

“是么?”梁翕之一笑:“可翕之,永世不敢忘怀陛下!”

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一个个噤若寒蝉,看着梁错与梁翕之剑拔弩张的气氛,生怕自己是被殃及的池鱼。

梁错忍耐再三,依着他的秉性,本不该由着梁翕之蹬鼻子上脸,但一想到今日是长兄长嫂的忌日,一想到长兄长嫂为了护自己而死,梁错心窍里便有说不出的情愫在滋生,仿佛滚烫的热油,反复煎熬。

梁错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的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开席罢。”

“开席——”

丝竹之音靡靡而起,瞬间打破了凝固的气氛,一切仿佛回归了正常,陷入歌舞升平的盛世之中……

“这个梁翕之!”屠怀佳愤愤不平的道:“多年不入京,一回来就找茬儿,穿一身白是怎么回事?”

屠怀佳叨念着:“也不知陛下如何了?每年这个时候,陛下心里都很难过,只是从不对旁人说起,唉——”

刘非听他提起梁错,下意识抬头去看,上首的位置空置着,梁错不知何时起身离开了主席,或许是去更衣了。

刘非挑了挑眉,燕饮实在无趣,无非是听曲儿、听曲儿、听曲儿,干脆也起身离开,准备出去透透气。

临走之时还听到屠怀佳的抱怨声,看得出来,屠氏小衙内的身份虽是假的,但屠怀佳与梁错也算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干系,加之屠怀佳十足重情重义,很是担心梁错。

屠怀信听着弟弟喋喋不休的言辞,突然低下头来,精准的吻住屠怀佳的唇舌。

“唔!”屠怀佳睁大眼目,一脸不可置信,吓得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左顾右盼的道:“这么多人,哥哥你怎么……”

屠怀信倒是镇定,道:“佳儿你这般关心陛下,哥哥会吃味儿。”

刘非走出燕饮大殿,一个人来到升平苑的湖边透气,临水而立,一股夜风吹来,驱散了多日来的潮湿闷热。

随着那夜风,影影绰绰,若有似无,好似是……

哭声?

刘非歪头看去,黑暗的夜色深处,偏僻的湖中小亭,的确有一抹黑影,形单影只的靠着栏杆,那鬼夜哭一般的声音断断续续,一阵阵飘来。

刘非好奇的走过去,待得近了,那黑影似乎十足警戒,猛地回过头来,戒备的低喝:“谁在哪里!”

刘非探头道:“陛下?”

鬼夜哭一般的黑影,竟是梁错!

梁错离开了燕饮,并不是更衣,而是一个人来到了湖中小亭,脚边散落着七八个酒壶,身为千秋宴的寿星,梁错竟一个人躲在此处喝闷酒。

不止如此,借着暗淡的月色仔细一看,梁错的眼眶微微发红,平日里阴鸷的狼目柔和了不少,蒙着一层微醺的雾霭,高耸的驼峰鼻亦透着微微的红润,说是小鹿似有些违和不妥,但莫名……

可爱?

梁错一愣,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刘非,掩耳盗铃一般下意识用袖袍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咳嗽了一声,道:“燕饮太闷,刘卿也是来散心的?”

刘非不给梁错岔开话题的机会,道:“陛下……你哭了?”

梁错:“……朕没有。”

刘非眨了眨眼眸,清冷的眸光微微转动,心想:一国之君哭起来,原来这么好看,莫名想看他哭得更凶。

梁错:“……”刘非的眼神,有些古怪。

第44章 自荐枕席

因着刘非看得太过专注,梁错有一种后背发麻的感觉,强调道:“朕没哭,是……是因着风太大,眯了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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