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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庄园里有好几个花园,有专门的园丁打理,此时满院子花香扑鼻。
谢秋将轮椅推到秋千下,自己蹲下身体,仰脸感受了下太阳的温度。
“刚好,不算太晒。”他蹲在轮椅前,将盖在男人腿上的毛毯整理好。
贺司宴坐在轮椅上,阳光笼罩着苍白英俊的面容,仿佛只是晒太阳时不小心打了个盹儿。
谢秋起身,四下看了一圈,走到一片开得正艳的花丛前。
“这花叫虞美人。”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头远远喊道,“您要是喜欢,可以摘几朵回去。”
“虞美人,好好听的名字。”谢秋也提高了嗓音,“谢谢,我只摘一朵就好。”
说罢,他俯下身摘了一朵虞美人。
谢秋拿着花走回轮椅前,将花朵别在了男人耳畔。
在鲜艳的虞美人衬托下,男人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气。
谢秋满意地拍了下手:“这样看起来好多了。”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贺司宴的脸“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
就在谢秋准备低头检查照片时,无意间瞥见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大手突然收紧了。
他心里一咯噔,连忙安抚道:“老公,我觉得你戴花的样子特别好看。”
男人的手还在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谢秋迟疑了下,凑近摘了那朵虞美人,别在自己耳朵旁,轻声哄道:“好啦,我自己戴还不行吗?”
这样一说,那只手就松下劲了。
谢秋:“?”
不是,难道他的植物人老公真的能听见他说话?
第10章
谢秋神色犹疑,伸手覆住轮椅上的那只大手:“老公,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掌心下的手任由他揉捏,一动不动。
谢秋疯狂试探:“老公,我要把花给你戴回去喽。”
但贺司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的反应依然只是某种巧合。
谢秋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要是植物人老公真能听见他的絮絮叨叨,那就该换成他社死了。
更何况他还胡说八道了好些话,贺司宴醒来后肯定会找他算账的。
“不逗你了,老公。”谢秋收回手,“我们好好晒会儿太阳吧。”
他摘了耳后的花,就地坐下,双手撑在草地上,眯着眼眸感受阳光和微风,以及满院子的花香。
晒了会儿,谢秋有点困了,干脆挪了下屁股,靠在男人的腿边小憩。
好似一只小猫,懒洋洋地蜷缩在主人腿边晒太阳,岁月静好。
贺景辰悄无声息地出现走廊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谢秋被一道女声惊醒过来。
他循声望过去,来人戴着一顶法式复古礼帽,踩着高跟鞋优雅地朝他走过来。
谢秋撑着草地起身:“您是?”
“是我呀,小秋。”贺婧摘下礼帽,露出一张美丽精致的脸,“小姑姑。”
“原来是小姑姑。”谢秋反应过来,“小姑姑好。”
贺婧佯装失望道:“看来我还是得多往老宅子跑几趟,不然小秋都不认识我了。”
“是因为小姑姑戴了帽子,我一时眼拙。”谢秋甜甜一笑,“小姑姑长得这么漂亮,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哎呀,小秋嘴真甜。”贺婧掩唇笑道,“难怪大嫂这么喜欢你。”
谢秋眨了眨眼睫:“哪有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吧,小姑姑相信你了。”贺婧目光移向他身后的轮椅,关心道,“司宴最近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谢秋回道,“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所以推司宴哥哥出来晒晒太阳。”
“唉……”贺婧叹息一声,“可怜的孩子,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谢秋轻声回道:“我相信就快了。”
贺婧表情若有所思:“但愿吧,我看有些人就快要坐不住了。”
谢秋无意掺和这些豪门恩怨,没有接话。
贺婧忽然换了个话题:“对了小秋,你不好奇你的公公,也就是司宴的亲生父亲去哪儿了吗?”
谢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司宴的父亲很早就被老爷子逐出家门了,大嫂辛辛苦苦将司宴养大,好不容易执掌了贺氏,如今却躺在这里,给他人做了嫁衣。”贺婧意有所指道,“你说你要是大嫂,你甘心吗?”
谢秋垂着视线,答非所问道:“妈是很不容易。”
“说远了。”贺婧及时止住话头,“小秋,你知道你妈去哪儿了吗?”
谢秋继续回道:“我也不清楚小姑姑,要不您打个电话问问?”
贺婧不疑有他:“好,那小姑姑先走了。”
谢秋乖巧应声:“再见,小姑姑。”
贺婧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小秋,小姑姑提醒你一句话,不要相信贺家的任何人。”
谢秋神情有些迷茫:“小姑姑的意思是……”
“你慢慢就会知道的。”贺婧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离开了。
谢秋站在原地,思考对方说这番话的真实意图。
贺家内部斗争确实激烈,但他现在人在贺家老宅子,能接触到的就这么几个人。
那么贺婧的意思是……让他提防贺景辰?
谢秋蹙了蹙眉,难道贺婧怀疑是贺景辰在背后策划的车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