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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早间跟老祖宗透过信儿了,说亩产五百斤的麦子,就是你种出来的,你心思纯良,不似她人手段狠厉繁多,所以叫她多护着你些,来年麦子收成出来,再封你为后。”
他担忧地不行,总觉得看谁都像坏人。
都要害他的懿贵妃。
康熙挨着她坐下,愁到不行。
“臣妾知道了。”芜湖升官发财咯。
她的注意力瞬间从男人身上略过,开始盘算小麦种子的事,她打算等初冬时,也要在庄子上种小麦,以防万一。
这个后位她要定了。
要知道在孝懿仁皇后故去,康熙就再也没提过封后的事。
佟时荔握着康熙的手,眉眼灼灼:“你热不热?我帮你把大衣裳给脱了。”
康熙捏住衣襟:“朕不热。”
他没怀孕,不觉得热。
佟时荔有些失望。
她索性像她想得那样窝进他怀里,手顺势就伸进衣襟。左右她怀着身孕,康熙不会将她扔出去。
趁着怀孕,浅作一把。
要不然憋得难受。
康熙隔着衣裳捉住她的手,头疼:“你……”
谁知佟时荔顺势握住他的大掌:“万岁爷你手好大啊……”
康熙落荒而逃。
临走到门槛,对着她殷切的眼神,还是转回来了。
“你别这样,朕乏了。”他为自己辩解。
佟时荔捏着他脉门,试图给他号脉,半晌才皱着眉头道:“也不虚啊。”
康熙一噎。
“从未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审视朕。”有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间涌动,他有点辨别不了。
康熙坐着吃了盏茶,等到用膳时,看了一下红彤彤的辣椒,他不由得怔住。
“这么辣?”
佟时荔满脸无辜:“还好了。”
一旁的胤禛:“斯哈斯哈。”
单给他做了不辣的菜,但他坚持要和贵额娘吃一样的,偏偏小孩受不得辣,每次都辣得嘴巴红红,鼻头红红。
佟时荔就捏他的小揪揪:“拆台小破崽。”
胤禛已经能听懂这些奇怪的形容词了,顿时小脸一垮:“胤禛是小乖崽。”
才不是小破崽。
康熙也跟着捏捏他的小揪揪,轻笑:“确实挺破。”
胤禛捂着自己耳朵,装听不见。
佟时荔顿时轻笑出声,拿着锦帕给他擦拭唇角的油脂。
康熙跟着吃了几口,就有些受不住,辣得他五脏六腑都烧起来。
他便吃原本给胤禛准备的饭菜。
“又酸又辣,你可受得住?”味儿下得很重。
佟时荔自然能受住,夏日来了,原本就热得没胃口,怀孕后,更是有孕期反应,酸辣口更开胃些。
她细细解释。
康熙这才点头,看着她精致的侧颜,他神色有些恍惚,不知从何时起,懿贵妃比玉雕还要精致美丽,从头发丝都发着光。
那白里透红的小脸,在烛火的映照下,像是肉质通透的软玉。
他多看了两眼。
一旁的胤禛顿时逮住了:“你为什么不去跟自己的额娘一起用膳,而要跟儿臣额娘一起用膳?”
他都不能挨着贵额娘坐了。
小崽崽表示很怨念。
佟时荔捏住他小嘴巴:“把嘴闭上。”
胤禛:呜呜呜
康熙瞥了他一眼,懒洋洋道:“放肆!”
胤禛看到贵额娘瞪了他一眼,顿时安静如鸡,乖乖吃饭。主打识时务者为俊杰。
佟时荔摸摸他小脑袋瓜,看着他啊呜啊呜大口吃饭,顿时笑了。
“胤礽近来功课如何?臣妾看他都晒黑了。”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康熙也有些心疼,但是没办法,他这个年岁,已经全方位上强度了。
“他是储君,变强是他的宿命。”康熙淡淡道:“这条路并不好走,寻常人家的公子哥,纵然纨绔也不要紧,毁一家罢了。”
“若是贝勒、亲王,也不过毁一城,若是君主不贤明强大,则毁一国。”
康熙捏捏胤禛的小脸,见他无忧无虑的样子,也有些心疼,但属实没办法。
强者的路,总是艰难险阻,道阻且长。
佟时荔点头:“偶尔也叫他松快松快,一根弦不能长久绷着。”
人是最好的机器,拥有自我修复能力,有时候累了,睡一觉起来,又精神满满。
康熙闻言点头,笑着道:“时常放着来找你,就是叫你陪陪他,让他感受下来自母亲的温暖。”
他的皇额娘谁也替代不了,但是母爱带来的感觉,却能替代。
若一味将情感寄托在奶母、奴才身上,长大后,反而会被这种畸形的情感拿捏携裹。
康熙搓着扳指,漫不经心地想,这世界上,没有人不可替代。
亲娘亦是。
他想起来他的额娘,那个柔软美丽的女子,会渴求汗阿玛的宠爱,会在他被挪出宫时掉眼泪。
却无从改变现状。
汗阿玛依旧宠爱董鄂妃、喜爱她所生之子。
康熙眸色走神。
当时他就在心中起誓,万不会叫他的孩子沦落到他的境遇。
会做到广施雨露,恩宠泽被,万不会因一人而冷落她人。
可如今——
懿贵妃有孕,按着后宫规矩,他该歇在别处才是。
可他舍不得,懿贵妃实在柔弱,离了他,这样腌臜阴司的后宫,还不将她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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