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追悔莫及(213)
安又宁只觉得鹤行允的来信简直是及时雨。
若说安又宁向“莲君”请离暂且还有几分可能,向谢昙请离……怎么看他都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自己目前修为也不高,比不得前世来去自由,若想要离开魔域,必然要借助力量。
安又宁思索片刻,转身抱着鸽子走到次间书案,裁剪信纸,提笔将自己的打算诉诸之上,随之将其裹进信筒,又走回内室窗牖将信鸽放飞。
胖嘟嘟的鸽子动作迅捷,微风吹过便隐匿于夜色中。
自这次圆月之后,谢昙再次开始刻意回避安又宁,却在熙宁院又加了一倍护卫,似乎这样才能带给他一丝安全感。
安又宁也将心事埋藏在心底,他仍是矛盾的,加诸动荡时局,他又要走……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都更加无法鼓起勇气去见谢昙。
一旬已过,安又宁每日注意窗边动静,盼望着信鸽早日到来,却在几日后的夜里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夜色朦胧,左昊穿着一身暗褐色的常服,像是在躲什么人,匆忙而狼狈的快速闪进了熙宁院的内室。
安又宁这些时日本就因等待信鸽眠浅,隔扇门响动的一刹他就惊醒了,迅速披衣起身。
左昊看到室内有人一怔,待借着微薄的月光看清对方长相时,怔忡即刻变为惊讶,片刻又转为隐隐的亢奋。
安又宁住在四方城主府的事至少府上众人皆知,左昊作为谢昙的幕僚怎会不知,安又宁不懂他为何意外讶异,就更不懂他讶异后接踵而至的情绪。
况且现下深夜,实在不宜拜访,就算以如今的身份,他与左昊还没到可拜访的交情。
安又宁直觉一股莫名危险。
二人互相警惕的对视片刻,左昊先开了口:“谢昙真是好深的心思,把你藏这么深。”
安又宁攥着衣服皱眉装傻:“左昊大人怕是吃醉酒了罢,谢昙早已死了,如今这里是莲君的地盘,左昊大人才是,深夜现身此地不知是何意?”
左昊挑了一边眉头,忽笑了一声:“原来宁少主还不知……谢昙没死,莲君不过是他改头换面的新身份罢了……”
安又宁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惊讶:“左昊大人莫要胡说。”
左昊眯眼打量他片刻,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没有与你说谎的必要,”接着他警戒的向室外瞟了一眼,又往前走了几步,到屏风桌案处坐下,神情这才稍稍放松:“只是,若非我今日误入,怕还不知这府上有宁少主如此人物。”
左昊人精也似,安又宁知晓这傻装不下去了,他看着左昊没说话。
左昊停顿一息,再次打量起安又宁来:“像,真像……可惜,终究不是他。”
接着他佯作叹息的顿下了手中的茶杯。
安又宁对他的故弄玄虚很是反感:“左昊大人说什么,在下听不懂,”他皱紧眉道:“夜深了,左昊大人逗留在此恐怕诸多不便,还是请回罢!”
“我不过好心提个醒,”左昊嗤笑一声,声音冷了下来:“着什么急?”
安又宁抿直了唇。
“让我来猜一猜,”左昊说道,“宁少主如此尊贵的身份,若不是谢昙‘相请’,怕是少主自己追随来的吧?”
“宁少主以为,谢昙对你是真心?”左昊撇撇嘴道,“宁少主恐怕还不知晓熙宁院的来历罢?”
谢昙以莲君的身份将他带回城主府,外人不知,至少谢昙贴身服侍的人知晓他的来历和缘由,譬如防风,在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显示出他不该出现在城主府的惊讶。
左昊竟然全然不知?
左昊不仅不知,对他言语间还尽是让他听起来都色厉内荏的唬人猜测。
他甚至觉得左昊言语上有些外强中干。
难道左昊与谢昙之间出了问题?
只是……左昊如今在这里对他大谈熙宁院作甚?
安又宁被他说的更迷惑了:“你是何意?”
左昊道:“宁少主入主熙宁院以前,这里一直空置,是城主府的禁地,但在此处成为禁地之前是曾有一任主人居住的……想必少主应该听说过——原飞云阁少阁主安又宁。”
大半夜的左昊突然造访就够怪了,无缘无故的又提他前身作甚?
安又宁疑窦丛生,闭口不言。
左昊也不在意,自顾自道:“安又宁与谢昙年少相识,一路又共患难,二人情谊绵长,是故安又宁死后,谢昙悲痛欲绝,将熙宁院列为禁地,外人不得出入。”
安又宁拧眉打断他:“左昊大人怕是记错了罢?我怎么听说谢昙与那安又宁并无几分情谊,传言也只那人一厢情愿,谢城主应付都勉为其难,一度将其视为麻烦,避如蛇蝎,谈何情谊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