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系统整顿大理寺(2)
岑晚举起酒杯示意:“以后还要李哥多多关照。”
这李哥也不知听没听清,脑门“咚”地一声砸在桌子上,倏忽几秒,传出了鼾声。
看着酒桌上喝的东倒西歪、满嘴讲着什么与某某名导交情深厚的中年男人们,岑晚不禁觉得丧气,自己以后可不要变成这样才好。
这时,一只带着油腻的胖手搭在了岑晚手上,和他骨节分明、白皙类玉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哥哥我啊,还是要劝你去拍戏,嗝……就你这张脸,往哪儿一放不、不红啊,哥哥帮你搭桥,肯定、肯定让你成为下一个顶流。”
岑晚也懒得冲这张猪脸陪笑,反正醉成这样,到明天他还能记得什么?食指和大拇指像提起什么脏东西似的提溜起他的手,甩到一旁,起身去结了帐。
待岑晚回来,桌上已经没有一个立得住的人了,都如烂泥摊在桌上。岑晚也略有醉意,叫服务员把他们送到对面酒店,付过钱,打算出去清醒清醒。
影视城临江,雨已经停了,风却不休,寒意习习,卷着水汽拂面。
这不是岑晚第一次一个人在夜晚沿江散步,每次经历过这种让人生厌的酒桌,他都喜欢来这儿醒酒。
可今天混沌的大脑没被江风吹得清醒几分,反而越走越疼,疼得身体都难以维持平衡。
一个左脚绊右脚,岑晚骤然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栽到了冰冷的江水中。
“啊——”
也许是窒息的痛苦将时间不断拉长,岑晚甚至有余裕在心中自嘲,这恐怕是世间最短促的遗言了吧。
混沌中,他听到水“咕嘟咕嘟”从耳朵贯入的声音,四肢僵硬,挣扎不得,就这样如木雕泥塑般缓缓下沉。
江水……真冷啊。
待岑晚再有知觉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痛,妇人尖利的声音正在耳边喋喋不休。
顾不上耳中的嗡鸣,岑晚眯起眼睛,努力聚焦,终于看清了眼前景象,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
目光所及处一片破旧,木骨泥墙,草席烂瓦,与他下乡为扶贫电视剧取景时那山村里最贫穷的一户许有得一拼。
再向下看去,自己这身子瘦小的可怜,披着明显不合身的粗麻衣衫,不,这其实就是一块布,剪了几个洞穿出手脚,再用绳子系在腰间罢了。宽大的衣襟之间,还能看到因为忍饥挨饿凸起的肋骨。
这个小可怜的身子显然不是自己的,岑晚思忖,自己八成是穿越了。
对于穿越这件事,岑晚还算接受良好,毕竟整日泡在影视城里,穿越的剧本没看过一千,也有八百,自己在现代没什么过于留恋的事物,换个世界重活一遍或许也别有一番乐趣。
但不由他继续想下去,肩头就被眼前妇人狠狠推了一把。
这小身板可经不起这一下,岑晚向后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注意力重新放在这妇人身上。
她身着麻布衣衫,还算干净整洁,但面上颧骨凸起,腮骨横突,吊梢眉三角眼,再加上那凶神恶煞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刻薄泼妇。
而岑晚现在占据的这具身体,好像就是她口中那个被她老公的弟弟捡回家来的小傻子。
那泼妇说着说着尚不够解气似的,双手掐着原本坐在她边上的一个小娃娃的腋下,塞到岑晚怀里。
比起塞,说是丢更恰如其分,岑晚忙不迭将孩子接住。
突然一个浑身柔软的小家伙到了自己怀里,岑晚浑身僵直,不知道手该抱哪儿,生怕这薄皮包的骨架子硌疼了这孩子。
这小孩却不像岑晚在现代见过的那些熊孩子一样娇气,刚刚被掐疼了也不吭声,似乎知道反抗只会带来变本加厉的虐待,所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包着泪,却一滴也不敢落下,看得岑晚一阵心疼。
见岑晚直直地盯着怀里的小团子,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妇人更气,将火力转移到身旁丈夫身上:
“岑老大,俩赔钱货你就这么给老娘领回来?这小崽子生下来的时候就克死了他娘,这才不到两年,又克死了他爹,你是不是也想把我克死好找小的啊你!”
手上也是对身旁男人锤锤打打起来,男人就任她打骂,在一旁臊眉搭眼地坐着,安静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开了口。
“娘子,我弟弟他是进省城卖石榴,被山匪劫杀的,娘子何出此言啊。”前一句话音落下,岑老大就凑到女人耳边道:“咱们既然养了他儿子,家产自然也就该归咱们了。”
闻言女人脸上终于乌云散去大半,“养他儿子也就罢了,这个他家捡回来的小傻子算怎么回事?”
岑老大搔搔脑袋,“这也不能直接把人丢出去,娘子大智慧,可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