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屠户悍妻(59)
从王家出来后,姜椿在包子铺买了包子跟豆腐脑,回刘婆子家推上独轮车,返回大柳树村。
她将包子跟豆腐脑放到饭桌上,喊了她爹一声,又推开西屋的房门,对坐在炕桌前订书的宋时桉笑道:“夫君,下来吃早饭啦。”
宋时桉人倒是下来了,但却没理姜椿,自顾在饭桌边坐下,拿起个素包子默默啃着。
姜椿将一碗豆腐脑放到他面前,笑问道:“夫君还在生我的气呢?”
宋时桉端起碗喝了一口豆腐脑,然后继续默默啃素包子。
姜河再迟钝,也看出他俩这是在闹别扭了。
他瞪了姜椿一眼,训斥道:“椿娘,你有数着点,别看女婿好欺负就老欺负他。”
宋时桉想到昨夜她是如何“欺负”自己的,顿时面红耳赤,直接被嘴里的包子给呛着了,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姜椿见状立时丢下手里的肉包子,伸手过去帮他轻拍后背。
宋时桉缓过来后,第一时间推开她的手,然后将马扎朝远离她的方向挪了挪。
姜河见状又瞪了姜椿一眼。
宋女婿是个好脾气的,能把他惹得在自己这个岳父跟前都不给她脸面,自己闺女肯定干了很过分的事情。
姜椿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道:“爹你快吃,吃完你还得去地里把剩下的那点萝卜给挖回来呢。”
姜河还真就埋头干饭,没再多说什么。
新婚小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自己这个当爹的训斥闺女几句表明立场就行,剩下的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吃完早饭后,姜河将锄头放进独轮车里,推着去挖萝卜去了。
姜椿洗了碗,趁着天气晴好,又把前几日挖回来的萝卜一个个摊开晾晒。
晒上几日,晒干外皮以及残存的泥土后,就可以放进地窖里储存了。
冬日严寒,古代又没有现代的蔬菜大棚,基本家家户户就是萝卜、白菜这两样耐储存的蔬菜反复轮换着吃。
晾晒好萝卜后,她清洗干净手,进入西屋,先从衣柜里将昨日购买以及签到得来的三匹细棉布拿出来。
去灶膛里捡了块烧得半透不透的炭条,用块废布条包住尾部,又从炕上拿了一块宋时桉装订书本裁下来的纸条。
然后找出原主常用的木尺,对宋时桉说道:“夫君你下来,我要给你做棉衣,得量下你的尺寸。”
原主母亲去世后,家里的针线活计都落到她头上,原本只有五分水准,做得多了,练得也有七八分水准了。
当然,仅限缝缝补补,绣活是全然不会的。
宋时桉坐着没动,手里的笔都不带停的,显然不想理会她。
姜椿抱胸,斜眼看他,哼笑道:“一场秋雨一场寒,过不了多久就入冬了,你准备就这么穿着爹的夹袄过冬?”
宋时桉手中的毛笔一顿。
齐州府地处北方,上辈子他在这里待了足足两年,深知这里冬日的寒冷程度与京城不相上下。
身子骨强健的人,穿一件单薄的旧夹袄都扛不住,更何况自己这个身子骨弱的?
如果自己跟她怄气,不肯叫她替自己做厚棉袄的话,入冬后肯定会被冻个够呛,到时一样得向她妥协。
但如果自己如此轻易就不跟她计较,她没个惧怕,不但下回还敢,甚至还会得寸进尺。
思索片刻,他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人从炕上站到了地上,但依旧闭口不与她说话。
但这就足够了。
足够姜椿瞧出来他其实并未真的生气,不过是做出个生气的模样,好吓唬自己,让自己往后不敢再轻薄他。
不轻薄是不可能的。
自己又出钱又出力,每天忙前忙后地伺候他,难不成是跑古代做慈善来了?
当下人的伺候主子还有月钱拿呢,她从他身上讨点“利息”怎么了?完全合情合理!
她踮起脚尖,将木尺贴到宋时桉宽阔的脊背上。
古代一尺长度33厘米左右,显然没他的肩膀宽,她拿指头摁住尺尾的位置,然后将木尺的尺头挪到手指处。
因木尺用得太久,还是母亲郑氏的陪嫁,上头标记刻度的红漆都脱落得差不多了,辨认起来比较费劲。
姜椿凑过去,眯眼仔细辨认着。
她灼热的鼻息喷在宋时桉的脖颈处,让他觉得似有毛毛虫在自己肌肤上爬似的,麻麻痒痒的,令他手脚都有些发软。
偏她在做正事,他想推开她都不好动手。
姜椿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量明白了肩宽。
她忙将垫着的脚落回地面,半趴到炕上,用炭条在纸条上写下量出来的数字。
居高临下,轻易就将纸条上内容看个一清二楚的宋时桉顿时凤眼睁大,瞳孔震动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