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它第一次真正自由自在地“玩球”，不是为了食物，也不用完成指定动作，更不用小心摆动身体以免撞上透明的墙壁。

无论球在哪突然飘过来，它都能迅速接住。

它顶着球冲破海面，将那白色红色相隔的球撞向高高的天空，任由那球随便往哪个方向飞。

硕大的身形在空中弯出一个开心的弧度。

这是受伤虎鲸第一次觉得球这类物体，也挺好玩的。

两只小虎鲸被新阿姨绝顶的技术给迷了眼，一边发出兴奋的叫声，一边成了跟屁鲸。

一旁的大虎鲸慢慢将它们围在中间，偶尔在球脱离轨道的时候，用身体轻轻撞回去。

一个大大的球在虎鲸群里传来传去，就像传球游戏一般。

偶尔球没被哪条虎鲸接住，也没事，因为有精力旺盛的小虎鲸甩着尾巴再把球顶回来。

受伤虎鲸待在虎鲸群中间，享受着和同类玩耍的乐趣。

在不经意间，受伤虎鲸踏出了一直关闭着它的“无形牢笼”，游出了好远一段距离。

受伤虎鲸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它们已经离开好大一段距离了。

那个它曾经撞过无数次，曾经留下满身伤口也无法冲破的透明牢笼，竟然就这么简单地跨过去了。

它呆呆地看着那儿，似乎不敢置信。

直到乐遥挥了挥手，它才回过神，发现船上的人仍站在船边看着它们。

受伤虎鲸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游了回去。

乐遥几人看到受伤虎鲸游回来的时候，心里一紧，担忧到这次治疗是不是又会以失败告终。

受伤虎鲸这次直直往飞船游来，在离飞船很近的时候停了下来，头部浮出海面发出低低的叫声。

那是一种十分特殊的音调，似乎在撒娇，又似乎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是它从来没有向人类发出过的声音。

乐遥听不懂，但她可以清晰感受到那声音里透着的快乐欢喜。

看到乐遥关注地看着自己时，受伤虎鲸叫得更嗲了。

它叫了一会儿，便一下沉进了海底，随后又浮了上来。

接着一道较低、扩散的水雾柱从她背部射向了蔚蓝的天空，和温暖的阳光交汇，形成了一道美丽而斑斓的彩虹。

是虎鲸回应的一道谢礼。

乐遥心里百感交集，像看到自家曾经受伤的孩子终于走出了痛苦的回忆，和朋友再度踏上新旅程一样的感觉。

又欣慰，又不舍。

她压下眼里的热意，大声道，“我收到你的礼物了，回去过开心地生活吧。”

从此以后，将会是无拘无束、自由快乐的一生。

受伤虎鲸低低回应了一声，绕着船只游了好几圈，最后才猛地一个深潜钻进海洋里，那高高翘起的黑色尾巴仿佛是在道别。

在不远处等候的虎鲸群开心地迎接新成员回来，亲热了一翻后便转身游去，一起开启新的旅程。

直到看不见虎鲸，乐遥才有些茫然自失地转过身。

“就在动物园，我们有空可以根据定位去看看它们。”莱德搂着乐遥的肩膀，安慰道。

乐遥这才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红蔓看到乐遥蔫蔫的样子，故意道，“说起来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新年了，我们动物园要举办年祭吗？”

乐遥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问道，“年祭？”

“是帝国每年特定的辞旧迎新仪式，”红蔓解释道，“以前在飞船上，我们都没有大办，就是随便一起吃顿饭。”

“你以前那个族群可能有自己的仪式吧，不过帝国基本每家每户都会举行年祭。”红蔓不经意道，“今年大家生活都稳定下来了，可以好好考虑这件事了。”

乐遥一愣，紧张附和道，“唔……我们那是有自己的仪式，和帝国有点儿，额，不一样。”

刀疤明感兴趣道，“你们那的仪式怎么样的？”

乐遥一个外来灵魂哪知道什么年祭，她下意识把上辈子春节的习俗给说了出来，“唔，年前我们会在家里贴红色的对联，对联就是一些吉祥寓意的话啦，还会大扫除。每家每户还会自己弄新年零食。新年前一天一起吃年夜饭，一起跨年，然后放鞭炮驱邪避祟。新年第一天家里长辈会给小辈红包，还会吃饺子，里面会包一些特殊的东西，谁吃到就代表新的一年好运满满……之类的。”

红蔓第一次听那么有趣的仪式，“感觉很有趣啊，比年祭有趣多了，要不今年按遥遥你家乡的方式过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