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还有短短的一条:“错了,老师说是仙人掌科,不是仙人掌,妈妈我要进山里采摘松露了,你记得一会儿告诉我你早饭吃什么。”
宋斐然看到老师发来的出发照,小螃蟹和几个小朋友手拉手站在一起,穿着黄色的背心,红色的小雨靴,头上戴着红色的小头巾,手里拎着篮子。
可爱得要命。
她忍不住笑起来,将照片一看再看,忍不住把这张照片发了朋友圈,文案就写了——今天是采蘑菇的小朋友。
别墅外的街道上,白远一拳打在裴颂脸上,抓着裴颂的衣领将他按在自己的车上,“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勾引斐然上位!你终于得逞了!”
他看见裴颂脖子上的抓痕和吻痕,脑子快烧成浆糊了,抓住他的脖子恨死了说:“你以为你跟斐然发生了关系就能上位吗?就能住进她的别墅做男主人?想要她的钱是吧?做梦吧!你是什么东西?下水道的臭老鼠,赌鬼的儿子,你自己配吗?”
裴颂任由他抓着没有动,只是说:“我从来没有贪图过她的钱,更没有奢望过自己配得上她。”
“少他妈给我装!”白远气得发疯,昨晚一整晚他都等在别墅外,裴颂一晚都没有出来,现在又亲口承认她们确实发生了关系,他早就知道裴颂居心不良,他早就知道!
他又一拳要挥下去。
被裴颂轻而易举抓了住,白远根本挣扎不开,气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让裴颂滚得越远越好,他另一只手拉开车门,把他的卡一股脑全抓了出来,按在裴颂脸上:“这些卡里有几百万,打赏给你,从今天起有多远滚多远,离开斐然别再出现!”
裴颂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钱这样羞辱,他既觉得可笑,又觉得恼怒,一用力扭着白远的手臂将他压在了车上。
白远痛的惨叫一声,卡全掉在地上,他破口大骂。
“白先生,我是没有钱,我的家庭也一塌糊涂,我很清楚我配不上宋总,不需要你提醒我。”裴颂只是觉得,他哪怕是臭水沟里的老鼠就没有资格爱慕天上的太阳吗?至少他有资格偷偷爱慕吧?
不是说,每个人都平等地拥有阳光、时间和爱人的能力吗?
他的爱不是明码标价,不奢望回应,没有那么地不堪。
“我是宋总聘请的司机。”裴颂和他说:“她没有开除我,任何人就没有权利让我滚。”
挨下那一拳,是他为昨夜接白远那个电话感到歉意,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更不想让白远难堪心碎。
他理解白远的愤怒,但不意味着他可以被白远羞辱。
“到此为止吧。”裴颂松开了白远,弯腰将他散落一地的卡捡起来,放在了他的车顶,“再闹下去只会让宋总厌烦,她不会见你的。”
他看见白远扭过来的脸上有泪水,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白远在身后愤怒一拳砸在车子上,满脸眼泪,他真想就这样开车撞在那扇拦着他的门上,这样斐然就会来见他了吧?
可他又那么清楚,一旦那么做,他和斐然就真的走到底了,连朋友也没得做了,她讨厌被胁迫被威胁,过激只会让他永远被她淘汰。
裴颂!裴颂!为什么是裴颂?他就是下水道里的老鼠!斐然为什么能看上他?他哪一点输给裴颂了?
他不明白,死也想不明白!是因为昨夜他和他哥让她生气了?所以她要这样惩罚他?
白泽安为什么就不能成全他和斐然!
身后传来车子发动的轰鸣声,像愤怒地咆哮。
裴颂的心里也在轰鸣,脸颊挨了一拳有些痛,他站在客厅门口没有立刻推开门。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斐然……不,是宋总。
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她是希望他不要因为昨夜缠上她的吧,毕竟他这样的老鼠谈起真心,也只会让人觉得是另有所图,钱给的不够。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却没有在客厅里看见宋总。
平板在沙发上,餐桌上是她吃过早餐的碟子。
阿姨在收拾。
“宋总呢?”裴颂问。
阿姨说:“宋总在卧室洗漱。”
裴颂犹豫了一下,没有朝卧室走去,昨晚就像幻梦一场,天亮了就不该继续幻想。
“这是你的早餐。”阿姨把一份三明治递给他,笑了笑说:“宋总给你留的,不要浪费了。”
裴颂接过那份三明治,喉咙里又酸又涩,可她又待他这么好……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