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妙了,他总会在她的神情里读到一些掌权者的姿态,可她明明只是个被剥削的女儿,被忽视的妻子……没有灵根的女人。
“所以你恨他们?你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他们?”萧承有些困惑:“可你如果真想报复他们,夺回你自己的灵根,你没有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杀他们总比杀薛剑、燕回要容易的多。”
她的父亲母亲都是普通人,宋问道的修为也不过才筑基九层。
萧承相信,凭她很轻易就能杀了他们,拿回自己的灵根。
“怪不得你总会输给我。”宋斐然笑了一下说:“你查了我的底细,知晓现在我做的一切,却仍然在疑惑:我这样的女人除了报仇,还能有什么目的?”
萧承像是被她刺穿了。
她却依旧笑着看他说:“难道我的目的就不能是做万剑宗的宗主?”
萧承愣在那里,无异于被闷雷震荡。
他从未在一个人脸上看到如此直接的野心,和轻蔑的姿态,就仿佛这万剑宗的宗主之位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唾手可得的小小目标。
她抬起手将一样东西放在了茶台上。
那是一枚玉简。
可当萧承把灵力探进去查看到玉简中的内容后,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无上心法?”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斐然:“你已经拿到了无上心法?什么时候拿到的?你怎么能打开玉指环?”是裴一帮她的?
那本天下人为之争抢的至高心法,如今就被她轻轻掂在掌心里。
“你猜我为什么要抽出我亡夫的灵骨?”她很轻蔑的笑笑说:“只是为了杀一个小小峰主?还是你以为我真看得上沈琢羡这个劣等鼎炉?”
萧承忽然明白了过来,她要赌的根本不是沈琢羡,而是为了借着他埋在万剑宗的眼线,抽灵骨取无上心法。
沈琢羡不过是她钓起他好奇心的诱饵。
“不借着你的人,我就算抽了灵骨,也很难全身而退。”宋斐然讲得很坦诚。
萧承却在想:他在什么时候成为了她的棋子?
“你也不必在意自己成为我的棋子。”宋斐然又说:“我们互为棋子罢了。”
他仿佛被看穿。
“燕回的命就是我递交的投名状。”她指尖一动,玉简就消失不见了,“你埋在万剑宗的棋子都太没用了,让我来帮你扫平障碍,扶持你的人坐上峰主之位。”
她要跟他联手?
萧承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生怕眨一下眼就错过她细微的表情,更加猜不透她。
杀薛剑、杀燕回,她在短短两天之内就制造出这样的混乱和机会,让他的人接掌了两大峰,她就像棋盘中的【車】迅猛地替他杀入敌营。
可她也借着他的人,拿到了纯阳剑、无上心法,甚至报了挖灵根之仇。
萧承在这一刻不敢确信,她是真要和他联手,做他的【車】,还是要利用他?
所以他问:“你想要什么?你真要万剑宗的宗主之位?”
“怎么?我做不得吗?”宋斐然说:“我就是要做万剑宗的宗主。”
“萧承。”她叫了他的名字,倒了茶推给他:“你谋划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扶持沈琢羡坐上宗主之位,通过万剑宗掌控名门正派,坐上皇位吗?”
他谋划的一切被她轻而易举说出来。
“沈琢羡太蠢了。”她收回手看他:“你扶持他,不如扶持我。”
这才是她的目的,她杀燕回就是为了向他展示她的能力,让他认清,扶持沈琢羡不如扶持她。
可萧承想:这真是她的最终目的吗?究竟是她在甘愿做他的棋子?还是她在利用他?
他像是在下一盘看起来稳赢的棋局,她不停地在让字给他,可他吃下她每个棋子都在走向她想让他走的位置,等他反应过来想回头的时候已经晚了。
就像现在。
他很难拒绝她的“投名状”,因为他实在太好奇,她要怎么坐上宗主之位?
而她看起来对自己有利无害。
萧承端起了那杯茶慢慢喝下去,笑笑说:“说说看你的下一步计划。”
宋斐然望着他笑了,“再下一步之前我要先享用我的战利品。”
萧承抬眼看她,笑容黯淡下去:“你不是说看不上沈琢羡这个劣等鼎炉吗?”
“看不看得上他都是我赢来的东西。”她挑挑眉说:“我需要一个跪在床边为我打开玉简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