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冷硬至极。
宋老师转头看向了校长,像是压不住火似得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林赛亚这么刻薄?”
常夜明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喉头里堵了很多话,隐忍着只是说:“因为他已经几次害您身处险境,因为他随时可能变成带来灭世灾难的邪神。”
林赛亚低下头攥紧了手指,他确实连累了宋老师很多很多次。
“这不是他的错。”宋老师却清晰明了地说:“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身怀邪神之卵并非他自己的选择,从头到尾他都是受害者,这一次更是。是安白要掠夺他身体里的邪神之力,你身为校长怎么能说出这样的受害者有罪理论?”
林赛亚怔怔的抬起头望她。
她质问:“如果今天身怀邪神之卵的人是我,校长也会这样认为?会这样刻薄的对待吗?那我只能说,你这样狭隘的人不配做圣神的弟子。”
常夜明站在原地仿佛被重重抽了两巴掌,这句话比用刀子割肉还让他难受,他不配做圣神的弟子……她为了维护林赛亚居然可以对他说出这样绝情伤人的话。
他垂着的手在发抖,他浑身的血都着了火一样,多想抓住她的双臂问她,怎么能对他说出这种刮骨割肉的话?
林赛亚却站了起来,假惺惺地说:“宋老师不要为我争吵,我不值得……”
他当然不值得!
常夜明看见他去碰宋斐然的手臂,怒火再也没有压住抬手一把挥开了林赛亚的手:“你当然不配!”
这一下重极了,林赛亚的手臂被挥出很大的声响,整个人后退一步,手臂又痛又麻,呆在了原地,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校长,愤怒仇恨占据了那双往日里平和仁善的眼睛……
校长盯着他逼近说:“你知道她是你的老师,是未来的圣神大人,却还敢对她怀有龌龊的情欲!”
林赛亚如遭雷劈的僵在原地,他很想否认他没有,可是他不能撒谎。
“你敢说你没有吗?”常夜明逼到他眼前,妒火要将他焚成灰烬:“你敢告诉你的宋老师今夜你做了什么梦?为什么会喊着她的名字醒过来吗?”
林赛亚被逼的后退,撞在桌子上,将杯子撞的铛啷啷响,就如同现在他的心,摇摇欲坠,校长……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梦?校长听见了他叫宋老师的名字?看见了他醒来后的欲望?
大雨潇潇中,他脸色惨白的不敢去看宋老师,这一刻他的龌龊、肮脏无所遁形,被毫不留情地掀开在宋老师的面前。
他盯着常夜明摇摇欲坠的心因为羞愧而憎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只是因为他身体里封禁着邪神之卵他就该死?该被这么对待吗?难道这是他可以选择的吗?
因为被圣神选中,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作为容器封禁了邪神之卵,他就罪不可赦吗?是可以被随意羞辱践踏的罪人吗?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选择的。
“我是罪人吗?”林赛亚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他的眼泪紧紧含在眼眶里盯着常夜明:“我做了什么害人的事理应被您囚禁,被您监视,被您这样对待吗?难道……我就不配去爱谁吗?”
他迫使自己不要落泪,攥紧发颤的手说:“常校长,我也是个人,有尊严,活生生的人。”
就算他对宋老师有爱慕,就该被践踏吗?
常夜明却没有丝毫动容,他皱着眉无比冷漠的说:“你当然可以去爱任何人,但你对圣神产生私欲就是罪。”就是玷污。
“常夜明。”宋斐然开口打断他:“不要再说了。”她试图走进林赛亚。
但此时的林赛亚已经像被扒光了衣衫的罪人,他无法面对宋斐然的任何目光,转身跑出了客厅,跑进了大雨里,在大雨里朝着老宅大门而去。
“林赛亚!”宋斐然想要去阻止他,却被常夜明紧紧抓住了手臂。
“圣军士会盯着他,他走不远。”常夜明挥手直接用神力将客厅的门关了上,巨大的关门声中客厅里的灯都被神力熄灭。
宋斐然被一双手臂牢牢箍住,他的胸口贴在她的后背,就像是一个拥抱。
他的心跳和起伏的胸口那么明显,他在漆黑之中用仅存的理智克制着自己不要拥抱她,不要触碰她……
再多近一步他就会彻底沦亡。
可他的掌心感觉到她睡衣下的温度,他被烈火焚烧一般,吃力的呼吸着,压抑着所有情绪哑声对她说:“你知道圣神像上的荆棘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