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了机场,天快黑透了。
纪安替斐然系上了大衣的扣子,抱住了她,温柔地抚摸她的背说:“回去注意安全,到了驻地我会给你发信息。”
他没说让她要回复他,他尽可能的不要求她,她已经很忙很累了,纪安希望他们的关系是令她放松的温柔港湾。
林颂就站在他旁边,就像等着被下一个拥抱似得。
“好,到家我会告诉你的。”宋斐然松开纪安,很自然的朝林颂伸了手。
他上前一步,弯腰紧紧抱住了她:“姑姑今晚有空吗?我训练结束后可以和你通话吗?”
宋斐然没有准确地答复他,只说到时候再说。
她确实还有些别的事。
……
送走林颂和纪安,她就去了一趟林氏制药公司见林明君。
林明君着急见她,除了汇报工作进度外,还有家宴那一夜的事要告诉她。
但他没想到林颂已经原原本本告诉她了,有些意外:“没想到,林颂跟你关系好到这种程度。”
他知道林颂跟三妹亲,但是林家继承人确实是个巨大的诱惑,亲兄弟之间还争得头破血流,林颂居然一点不心动?拱手让给姑姑?
“这件事你就顺着老头子的意思。”宋斐然很大方地说:“他给你就要,林朝也该学着做生意了,林家这么大家业总要有自家人帮我打理。”她的心思要更多放在基因计划上。
林明君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你就不怕我真拿了林家产业的一部分就跟你争?”
宋斐然笑了:“二哥,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要是怕你跟我争就不会分军需生意给你做。我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做我的盟友比做我的敌人幸运。”
林明君看着她,发自内心地点了点头,是,他很清楚自己争不过她,更清楚林家交在她手里才能更好,就像现在的林氏制药,除了她没人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他当然不会蠢到去和她争,林朝更没那么大的野心。
“爸的病例要我去查一下吗?”林明君问:“我总觉得有点问题,他怎么会突然胰腺癌晚期?之前完全没听说他这方面有问题,别是假的。”
“不用,你把精力都放在厂子里。”宋斐然平淡地说:“他既然给自己选了死期,无论真假都不重要。”
林明君心里咯噔一下,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宋斐然不在意病历是真是假,他到时候死了正好省去她解释他的死因了。
他为自己选了个不错的死因。
晚上她到底是接了林颂的电话。
他在很安静的地方,语气听起来很开心,和她说训练的事情,又问她晚上吃了什么?
宋斐然有一搭没一搭回着,冷不丁问:“我床头柜子上的东西你收拾哪儿了?”
林颂顿了一下,确实是他那晚收拾的,柜子上除了一些发夹、卡袋还有……安全用品。
他心里莫名不舒服,没答先问了一句:“姑姑要找什么东西?发夹、卡袋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故意没说那样东西。
他听见宋斐然笑了一声。
她就像故意戳穿了他阴暗的心思,直接问:“剩下那样东西放在哪个抽屉?”
林颂脸颊烧起来,喉咙里动了又动,才把话说出口:“最下面的抽屉里……姑姑找它吗?”他没好意思问出口,纪安没有回帝城,姑姑要那样东西做什么?
宋斐然却不回答他,而是说:“林颂,你成年后怎么别别扭扭的?有话不直问。”
林颂脸烫得更厉害了,他别别扭扭吗?他为什么要别别扭扭?
因为他不能问得出口,他没有资格问出口,他只是她的侄子而已,她和谁交往连三太太都不会多问,他如果多问她一定会生气。
可是他发疯的想知道,她的一切,平等的厌恶每一个和她在一起的男人。
“林颂,你心率那么快在想什么?”宋斐然忽然问。
林颂心头一跳,心虚地忙站了起来,说话也结巴了:“我、我在外跑步。”
“是吗?”她明明知道他在撒谎,可她还是说:“那你继续,跑完就去睡觉。”
她挂断了电话。
林颂站在无人的训练场上,心率难以平复下来,他脱下外套在闭灯的训练场上跑了一圈又一圈,脑子里却还是在想:她要去见谁?是纪安回去了?还是王卓?他甚至想去看看纪安还在不在驻地……
不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