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又红了,低下头紧紧握住手指,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吧……或许没有林颂赶到我也会被杀了灭口,因为我被带去见费斯里也摘了眼罩,只有我和宋庭被摘了眼罩……音音一直戴着眼罩。”
“那名逃跑的叛军原本是要引爆人质车,是特别行动队的林颂夺下了引爆器……叛军断了一只手臂,逃出去后就杀了宋庭……”宋斐然垂着眼的掉下了泪,“林颂带着我追过去,宋庭已经死了,那名叛军逃进了隧道,或许是我拖慢了林颂,他早一点赶过去说不定宋庭就不会死了……”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交握的手背上。
女军士抽了纸巾递给她,柔声安慰说:“请不要这样自责,保护人质是他们本次的首要任务,他们不能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
……
门外是赶回来的纪安,他听见斐然带着哽咽的声音,她说:“他是我的未婚夫,出事之前我们在争吵……如果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或许我会对他多一点耐心……”
她似乎哭了。
纪安握着冰冷的门把手,心里难受的要命,她一定非常自责,哪怕宋庭劣迹斑斑她也没有想到他会死。一个鲜活的生命死在她的眼前,她该多么的痛苦。
他推门进去,看见低头坐在沙发上的斐然,她前所未有的憔悴。
“上将。”女军士起身行礼。
纪安点头,目光又回到斐然身上说:“可以让她稍微休息一会儿吗?”
“当然。”女军师说:“该询问的已经问过了。”她又柔声安慰了宋斐然两句,带着录像记录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纪安脱下军帽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抱住了她,她紧绷着背将泪水涟涟的脸挨进了他怀里,崩溃一般闭着眼哭了。
“斐然,哭吧,哭一会儿会好受点。”他抚摸她的背,像安抚吓坏的小女孩,他的脸颊低下去贴住她满是泪水的脸,难过至极:“不怪你斐然,你也受害者,我抱着你抱着你,不要害怕。”
宋斐然闭着眼被他圈在怀里,很温柔的安抚着。
她想:她对宋庭也算不错了,还为他哭上一哭,哪怕是假的。
……
后续的事情,宋斐然不怎么关心,她申请了见林颂,和纪令音安心的等在纪安的办公室里。
夜黑下来。
她听说,宋庭的父亲宋明千里迢迢赶了过来认尸体,当场昏了过去。
音音只是听说就又哭了,她一直在难过,哪怕她不喜欢宋庭,也为这场悲剧感到难过。
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想一想就难过得咽不下去饭,她想安慰斐然姑姑但刚安慰两句自己就哭了。
好在斐然姑姑已经不哭了,她坐在对面很认真地吃饭,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
“音音,至少把肉吃掉。”斐然姑姑和她说:“不然过一会儿你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纪令音红着眼眶看她,忽然很佩服她,斐然姑姑好像有一种怎样都能活下去、都努力活下去的生命力。
好像她永远不会被打败。
真好,要是她能像斐然姑姑一样坚韧就好了,她总是很容易软弱,很容易哭。
她端起盒饭,尽量把肉挑出来咽下去。
纪安推门进来,手里端了几样水果和两杯鲜橙汁,放在她们中间:“吃不下饭就喝一点。”
甜的东西或许能让她们稍微开心一点。
门外有人敲门,纪安问是谁。
“特别行动队林颂。”外面军士一样答。
“林颂?”纪令音惊讶地看斐然姑姑,“特别行动队?救我们的那队军士居然是林颂吗?”
不用宋斐然回答,门推开,穿着黑色特战服的林颂跨步走进来。
纪令音震惊的睁大眼睛,她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林颂,只是一年没见,林颂完全变了一个人,脱胎换骨。
他看起来和他哥差不多高了,黑色束身特战服下肩膀宽阔,走动间大腿和手臂上肌肉线条极其明显。
就连他的脸也变了很多,脱去了病弱的消瘦,下颚线清晰,眉骨衬的眼睛深邃,眼睛有一些像他的母亲,可整张脸一点也不像林朝和林越,和他的父亲也看不出相似点。
林家人长相都像斐然姑姑,偏柔美艳丽,但林颂的五官更偏冷,不笑时气势逼人,像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