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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休,但成为女帝(9)

作者:杲杲出日 阅读记录

郗归倘若再嫁,只能是嫁给鳏夫,抑或是年纪很大的人,而且门第还绝不会高。

倘若如此,倒还不如不嫁。

毕竟,她与王贻之自小的情谊,最后也不过是落了个惨淡收场的地步。

如今能嫁的这些人,条件比不上王贻之,也没有她与王贻之之间的情分,结果只会更加糟糕。

郗岑在信中说,如果琅琊王氏冷待郗归的话,她可以前往京口散心。

郗岑在京口置办了两个庄园,一个落在他名下,另一个的主人则是刘氏松娘。

而刘松娘,则是郗岑为郗归造的一个假身份。

他担心郗归在王贻之妻子这一身份的约束下,不能尽兴游玩,便索性给她造了一份假的户籍文书。

身份虽是假的,东西却是在京口的官衙里备过案的真材料。

虽然眼下事情的进展与郗岑设想的不同,但他准备的庄园和身份却派得上用场。

郗归凝眉思索:自己倘若再嫁,便要侍奉舅姑,照料继子,再次困到深宅大院之中,万事不由自己做主。倒不如索性去京口,一个人逍遥自在地生活。

而且,自己总得去看看阿兄留下来的东西,不是吗?

郗归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可以先想办法去京口,过去之后,便去“刘松娘”的庄园居住,然后再从阿兄留下的私兵中选一批人马护卫宅邸。这样的话,连安危也不必担忧。

这个计划是不错,只是还有一个大麻烦需要解决——如何才能说服郗途,让他既同意自己不再嫁,又愿意送自己去京口居住呢?

毕竟,京口虽然离建康不远,却也不算太近,如今流民这么多,郗归如果自己过去,保不准会遇到什么危险。

保险起见,还是得让郗途派人护送才好。

第9章 旧情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自从初一那天兴起了去京口独居的念头后,连日以来,郗归一直在为怎样说服郗途而头疼不已。

而琅琊王氏,却在欢天喜地地准备王贻之尚主之事。

在王氏一族的精心准备下,这场婚礼办得很是盛大。

尽管王贻之与庆阳公主均已不是第一次成亲,但这场婚礼举办在桓氏势力渐减、朝廷拨乱反正的契机,可谓是正逢其时。

于是无论主家还是客人,大都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喜庆在脸上。

乌衣巷里,一派车如流水马如龙、玉箫金管喧四筵的景象,倒比当初庆阳公主下嫁桓渡时更加热闹。

自从桓阳专权、郗岑秉政以来,世家大族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得意的时刻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谢瑾不免也多饮了几杯。

王贻之的长兄王定之,娶了谢瑾的侄女谢蕴,因此,他虽然与谢瑾年纪相仿,却与表弟郗途一样,都是谢瑾的侄婿。

更何况,谢瑾与王定之的父亲平辈论交,又处在侍中这样的位置上,是以王定之一直恭敬地执侄礼。

此时此刻,作为一家之主,王定之亲自送参加完婚礼的谢瑾出门,恭敬地扶他上了牛车。

正要放下车帘时,却听倚在车壁上的谢瑾缓缓开口。

“今日见七郎1腿脚似有不便,不知是何缘故?”

王定之大惊失色,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前日雪天路滑,没留神摔了一跤,跌伤了腿。”

谢瑾抬眸,深深看了王定之一眼,道:“那便好,我还以为是七郎对这桩婚事多有不满,因而故意受伤,想要拖延时日。”

王定之额上沁出了冷汗:“怎么会呢?叔父和族中长辈苦心为我家筹谋,七郎自是感激不尽,怎会有意拖延?”

谢瑾慢悠悠地理了理衣袖,眼看王定之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才沉声说道:“七郎与公主的婚事非同小可,此事既然已成定局,便当以大局为重。不可再为了儿女情长,闹得家宅不睦,朝堂不宁。”

王定之唯唯应诺:“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世家子弟,受了族中的供养,便当有报效家族的自觉。纵使不愿在仕途上出力,也不能拖家里的后腿。你且好生看着他,勿要行差步错,以致追悔莫及。”

“是,是,叔父说的是,小侄一定铭记在心。”

王定之躬身退下,车帘垂落,牛车缓缓发动。

谢瑾接过僮仆阿辛递过的茶,叹了一句:“此子不类其父。”

阿辛跟随谢瑾多年,见过不少世家子弟,发自内心地认同谢瑾这句话——王定之此人,与其父王和之相比,简直没有一处比得上。

但王定之再不堪,也是琅琊王氏的子弟。更要紧的是,王定之是自家郎君最看重的侄女谢蕴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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