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登门,我当场改嫁纨绔小叔子(133)
“国公,得罪了。”京兆尹长叹一声,朝着后头摆了摆手,低声道,“公府被封,财产悉数充公,动手。”
话落,衙役们齐齐动身,进了府中,一砖一瓦、房契地契、连女眷们身上戴着的金银珠宝都不曾落下。
卫氏双目茫然,愣愣瞧着那些人在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院子里翻查,憋了一夜的眼泪,终是决了堤。
“老爷……”卫氏扑进谢锦华怀中,失声痛哭,“我们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摊上那么个亲戚,害了一大家子啊!”
谢锦华单手搂着她,将她拥进怀中,望着被卸下来的门匾,久久不能回神。
三代基业,时隔百年,最终断在了自己手上。
他恨,恨自己有个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的弟弟,他怨,怨效忠了多年的圣上不肯听他多言,一心要罢免他的官职,没收他的家产。
可他偏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家,无能狂怒。
国公府也曾辉煌过,尚有底蕴在,查抄财产时足足用了两个半时辰,才全数清点完毕。
原本宽敞富贵的府邸不在,只剩下个空壳子,无比凄凉。
“谢兄……”京兆尹嘴唇轻启,嗫嚅半晌,才道了句,“再会。”
说罢,他赶着交差,便急匆匆走了。
谢锦华坐在石阶上,望着连门匾都不剩的空宅子,实在没忍住心中的苦楚,在小辈面前落了泪,“圣上……谢家忠心耿耿……忠心耿耿啊!”
可惜,那位不会再听到他说话了。
瞧着父亲这般,谢永安动了气,嗓间涌上一丝腥甜,为了不给家人添麻烦,硬生生被他逼退回去。
可奈何有人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见他神情微动,边月立马上前,小声唤道,“夫君……”
谢永安垂眸望向她,微微摇首。
边月抿紧粉唇,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塞进他手中,沉默不语,只一双湿答答的眼睛盯着他瞧,意思不言而喻。
谢永安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无奈打开瓶塞,放在鼻下,清冽的草药香萦绕在鼻尖,压下了嗓间的痒意。
见他知趣,边月这才放下心来,可那双水眸仍旧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出了什么差池。
“老爷……地上凉,快起来。”卫氏急着去扶他,明明自己眼角的泪还没干,却还是强装轻松的劝道,“虽说我们眼下不剩什么,但圣上开恩,没拆散我们一家,这便是最大的福气。”
“老爷…日子会好的……会好的。”
谢锦华双眼猩红,执拗的仰着头,视线落在空了的门梁上,低声道,“夫人,我该如何面对谢家的列祖列宗?我只怕是把他们的脸都给丢尽了。”
“我们何时给祖宗们丢脸了?”谢庭玉俊脸阴沉,咬重了语气,“论丢脸,也该是他谢三丢脸!待他死后去了底下,那群祖宗一人一脚圈踢他都要踢上个三日!”
不得不说,谢庭玉虽性子张扬混账了些,可在这个时候,没人比他更会调节气氛。
话一出,不仅卫氏露了笑,就连谢锦华心口上的阴郁都散了些。
是了,办错事的又不是他们,丢了百年基业的也不是他们,何苦将恶果往自己身上揽?
“罢了。”谢锦华缓缓起身,抬手抹了把脸,低声道,“时候不早,家又被封了,我们也该商量商量住所的问题。”
“往后总不能流落街头,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罢?”
第99章 谋一条出路
“我与你们父亲做大人的倒是不要紧……”卫氏瞧着一旁的大儿子,眼中满是疼惜,“庭玉,你认识的伙伴多,看看能不能借个地方,给你们兄弟暂住两日?”
谢锦华绷紧了薄唇,沉声道,“最多两日,我一定去接你们兄弟俩。”
闻言,谢永安眉头紧皱,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父亲,我……”
边月拉住身侧人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旋即低下头从袖中翻出了一枚绣工精细的荷包。
“父亲,母亲,儿媳别的本事没有,唯独喜欢研究绣艺,自打嫁进了公府后,不用再做脏累活计,便有了闲工夫做些小玩意儿……”
说罢,边月拽开荷包,低垂着头,轻声道,“这里头满打满算有个二百两,都是我去铺子里买绣品换来的,应当能够咱们住几日客栈。”
“孩子你……”谢锦华望着她,愣了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好。
卫氏则又红了眼眶,喃喃唤道,“月儿……”
事到如今,卫氏对边月最后一丝嫌隙也消散不见了,她能在这个时候拿出全部积蓄,足以见得对这个家的真心。
“事实上……我们还没到过苦日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