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不渡癫公(156)
傅濯枝眨巴眨巴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应你,是因你待我好,因我……也对你有情,此外别无其他。”檀韫松开手,抚上傅濯枝的脸颊,“你待我好,我也待你好,本就应该。我在此中不懂许多,往后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鹤宵直言就是了,我定然认真反省,绝不糟践你……不哭。”
傅濯枝抱紧他。
傅一声正坐在凉亭里啃着包子傻笑,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靴,他回神对上一张与世子爷眉眼相似的脸,连忙起身,“侯爷。”
卫侯“嗯”了一声,打趣道:“一个人傻乐什么?秋天还思上春了?”
“哪能啊?我就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傅一声遮掩,又说,“侯爷,您怎么过来了?是想找主子吗?”
“我本是路过,如今见你这幅模样,倒是改了主意。”卫侯说,“今儿天好,叫世子跟我打马出城。”
他说着就往院子里走。
傅一声心说不妙,连忙跟上,说:“侯爷,世子还没起呢!”
“这个点还没起?”卫侯似笑非笑,“昨晚去哪儿胡闹了?”
傅一声总觉得侯爷意有所指,心想该不会是哪个蠢货说漏嘴了吧,连忙讪笑道:“昨儿从宫里出来,主子就去买麻辣兔了,但是太辣了嘛,主子又贪嘴,夜里就睡得晚。”
“是吗?”卫侯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停下脚步,转身走了。
傅一声目送他离开,随后蹿进院子。
傅濯枝刚从浴房出来,被他吓得一啧声,骂道:“是猴儿就上树,在院子里乱蹿什么。”
“侯爷刚才来了。”傅一声不介意他的冷漠无情,报信道,“我总觉得侯爷话里有话,他是不是知道昨儿檀监事来府上了?”
“不重要。”傅濯枝说,“让人去套马车,用了早膳,我送驰兰回宫。”
傅一声纳闷道:“今儿檀监事不当值,您二位不出去逛逛?”
“他御前不当值,缉事厂还有公务压着呢,你去帮他办了?”
“恕我无能为力。”
“那你?”
“好的,属下这就滚。”
傅濯枝进入侧厅,檀韫正在喝粥,见他来了便笑了笑。他走到檀韫身侧落座,问:“味道还好?”
“嗯。”檀韫拿公筷给他夹了只水晶鱼包,“这个好吃,皮薄肉嫩的。”
傅濯枝道谢,说:“若论菊花粥,冰的比热的清甜。”
“这碗也不错,等来年入了夏,我再来府上讨一碗菊花粥。”檀韫笑着说,“到时候世子可不许拒我于门外。”
“你用后脑勺瞧一眼,都能瞧出我没那份胆量。”傅濯枝说着给檀韫舀了两勺子粥,说,“把这一碗也吃了。”
两人配着时蔬和几样包子团儿的又喝了一碗,各自侧身漱了口。傅濯枝起身说:“送你回宫。”
“你别跑了。”檀韫跟上,“叫个人赶车就成。”
傅濯枝不应,到了马车前转身将檀韫推搡了进去,自己也坐进去了,由傅一声赶车到玄天门。
“哎哟喂。”戴凝光上前问安,笑眯眯地说,“世子爷安,七叔安。”
傅濯枝“嗯”了一声,伸臂让檀韫搀着下了地。
檀韫屈指叩了叩戴凝光的脑门,说:“把你的狗眼收了,否则我就帮你剜出来镶在房顶,让你瞧个够。”
戴凝光假意吃疼,忙说:“小子不敢了。”
檀韫几不可察地笑了笑,转身看向身后的傅濯枝,说:“回去吧。”
“嗯……”傅濯枝看了他许久,环顾四周,捧住檀韫的脸在他右腮亲了一下,转身回了马车。
檀韫目送马车转向离去,站了会儿才转身,在戴凝光笑盈盈的注视中离去。
晚些时候,番子来莲台禀报,说:“四方药铺的消息都在纸上了,请监事过目。”
檀韫放下朱砂笔,接过一叠信纸快速翻开,问:“世子从前没和这家药铺来往?”
“据探查,没有。”番子说,“这家药铺只是家寻常药铺,老板伙计都没有怪异之处。世子府有专属的御医和药房,也鲜少在外购买药材,因此没和四方药铺有所联系。”
檀韫说:“知道了,且去吧。”
番子行礼告退。
檀韫仰身靠上椅背,若傅鹤宵与这四方药铺并无联系,那那夜的神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知道那张信上的苦味是什么了。”傅濯枝说,“是药味。”
“药味?”傅一声侧身坐在车门前,看了眼傅濯枝的神色,“主子已然猜到那药味来自何处了?”
傅濯枝偏头,推开车窗,看向前方的一座巍峨王府。
秦王府的长史闻声出门,上前走到马车车窗前,恭敬作揖道:“世子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