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君澤趕緊站上前將蔣正國一攔，唐晴也將劉秀娥護在懷裡，一旁的蔣雪梅就像是沒有看見一般，依然在拿著筷子夾著肉吃。

“老蔣，有話好好說，別打人啊。”

劉秀娥隻是捂著臉，低聲哭泣著，蔣正國指著劉秀娥大喊道。

“你這個婆娘，人都鉆到錢眼子裡去咧！在那裡哭什麼哭？把那五十塊錢拿出來，還給紀副營長！”

紀君澤和唐晴互視瞭一眼，紀君澤沉聲道，“老蔣，你們要是不願意換房，那就……”

他們本來以為蔣正國是不想換房，所以讓劉秀娥退錢，沒想蔣正國粗著嗓子道。

“誰說我不願意換咧？換！紀副營長，你傢裡的情況我是知道的，這換房本來就是小事，換就是咧！我傢這個婆娘，竟然敢收你們的錢，這是什麼？這就是道德敗壞！她是在壞我蔣正國的名聲咧，你把錢拿出來，聽見沒？現在就把錢還給紀副營長！”

唐晴也有些意外，她都以為是蔣正國不想換房，所以要退錢。沒想到他是不贊成劉秀娥收錢換房。

“我不退，這錢你就是讓我退，我也拿不出來！”

看著蔣正國那兇狠的模樣，劉秀娥也忍不住大聲吼瞭出來。

“我還說不聽你瞭吧？那行，那我就打得你把錢吐出來為止！”

蔣正國沖到廚房裡，拿出一根搟面杖，對著劉秀娥就要沖過去，紀君澤趕緊將他拉住。

劉秀娥實在繃不住，哭著喊道。

“那五十塊錢，我全拿去給娘交醫藥費瞭。你打吧，打死我，我也湊不出這五十塊錢來！”

“我不是才給瞭你八十塊錢，讓你去給娘交醫藥費嗎？”

蔣正國沉聲一問，劉秀娥抽泣著說道，“娘的化療費用又加瞭，我之前交瞭五十塊，不到兩天就用完瞭。雪梅學校要交學材費，又給瞭三十塊。八十塊早沒瞭，醫院又催著繳費，今天就把那五十給補上去瞭。”

“學材費？什麼學材費要三十？”

蔣正國扭頭盯向蔣雪梅，蔣雪梅將筷子一放，把作業收進書包裡，起身淡淡地說道。

“不信你去問老師。你們太吵瞭，我今晚去林妙妙傢住。”

蔣雪梅背著書包走到門口，開門前回頭對著劉秀娥說瞭一句。

“你們要是真換房，我的東西你要原封不動地搬上去。還有！不該碰的別亂碰！”

蔣雪梅看向劉秀娥的眼神，帶著一絲嫌棄與厭惡，指使劉秀娥的口氣，就像是指使下人一般。

“我知道瞭，我不會動你的……”

劉秀娥話還沒說完，蔣雪梅直接開門走瞭出去，唐晴回頭一看，桌上的冬瓜滑肉湯，裡面的肉全都被吃得一幹二凈，隻剩下幾塊冬瓜孤零零地浮在上面。

蔣正國將手裡的搟面杖往桌上一扔，他擡頭看著紀君澤道。

“紀副營長，這五十塊，就當我蔣正國欠你的。我現在就寫個欠條，等我有錢瞭，馬上就還你。”

還沒等紀君澤回話，蔣正國就冷眼瞅向劉秀娥吼道。

“沒長耳朵啊？去拿紙筆來，我寫欠條！”

“哦，好，好。”

看著蔣正國對劉秀娥的態度，唐晴突然就明白瞭，為什麼蔣雪梅對劉秀娥的態度，就像是對下人一樣，不過是有樣學樣罷瞭。

紀君澤擺擺手，“蔣連長，真不用。這換房本就是我們占便宜，這錢該給的。”

蔣正國根本就沒有聽進去紀君澤的話，等到劉秀娥拿來紙筆，他唰唰唰地將欠條寫好，交給瞭紀君澤。

“紀副營長，這是欠條，你收好！這五十塊，我蔣正國一定還！”

劉秀娥也緊張地握著唐晴的手，“唐晴，正國說得對，這錢我確實不該收你的。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該，等我們有錢瞭，一定還你！就是砸鍋賣鐵，我也還！”

唐晴看著劉秀娥的手，她的手黝黑、粗糙而又幹枯，手背上都是深深的裂紋，手心上還有硬硬的老繭，一看就是長期幹活的手。

看著劉秀娥那謹小慎微的模樣，唐晴有些心疼地拍拍她的手。

“秀娥姐，這錢該我們出的，真不用還。”

“我蔣正國也是要名聲的，這錢說不收就不能收。紀副營長，我們也不拖拉，今晚咱就換房！”

蔣正國的倔脾氣，註定是聽不進去的。

紀君澤也沒有再跟他爭執下去，“老蔣，你和嫂子都還沒吃飯吧，去我們傢吃過飯，咱們再換房。”

紀君澤也看到瞭桌上剩下的冬瓜滑肉湯，微不可察地搖瞭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