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淮的目光落在陸央面上，看不出情緒。

楚頌和許謙臉上則流露瞭明顯的詫異，楚頌更是忍不住開始擔心、糾結起來。

待會兒祁遇要是控制不住脾氣和陸央吵起來，他幫哪邊都不太好吧？

但祁遇竟然沒有生氣，還低頭看著陸央，有些卑微討好似的問：“那你喜歡什麼？我……”

沒等他說完，陸央已經一腳踩上瞭地上的糖果，在祁遇怔愣的眸光裡，將糖果踩得如一小顆爛泥。

“我喜歡什麼？”陸央看向他，笑瞭，“我喜歡你……滾遠一點。”

四周的學生都驟然安靜瞭下來，不敢說話。

這令人窒息的氛圍讓人仿佛看到瞭籃球館裡那一幕的重現，隻不過主角之間的地位已經天翻地覆，曾經高傲不可一世的校霸現在成瞭被踐踏貶低的那一個。

祁遇的神色有瞭些變化，看著陸央，眼底不自覺浮出些難以自制的戾氣，有瞭些失憶前的模樣。

“你……”他的聲音壓著怒意，還有些痛苦的茫然，就像是感覺她不該是這樣的。

眼看矛盾就要激化開時，楚頌立刻沖瞭上來，將兩人隔開瞭，對陸央說：“時間也不早瞭，別堵著門口，大傢還等著吃飯呢。”

被堵在教室裡的同學們看瞭楚頌一眼，謝謝，吃瓜都已經快飽瞭。

在聽見楚頌的話以後，祁遇壓瞭壓情緒，看向陸央：“那我們……”

陸央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周景淮，笑著說：“我正好有一些學習上的問題想問你，我們一起去食堂吧。”

祁遇表情僵住，有些難以置信看瞭看她，又看向周景淮，眸光裡有瞭些敵意。

周景淮卻是看瞭他一眼，淡淡“嗯”瞭一聲，同已經朝著他走過去的陸央一起走瞭。

看著他們的背影，祁遇的聲音有些冷：“為什麼？”

楚頌還以為他在問陸央為什麼會這樣對他，忍不住替陸央說話：“你也知道被拒絕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以前就是這麼對陸央的，也不能怪她這麼對你，等她消氣估計就好瞭。”

聽見他的話以後，祁遇一愣，隨後才道：“我是問你，既然你們都說周景淮是我的朋友，那他為什麼會和陸央一起離開？”

楚頌：“……”

對啊，周景淮這段時間和大小姐的關系好像是比他們都要親近，但也不至於好到當著人傢未婚夫的面就把人帶走的地步吧？

許謙看著他們的神情，笑而不語。

*

在走出瞭教學樓以後，午後的陽光從綠色的枝葉間灑落下來，照在周景淮冷峻的側臉上。

陸央看向他：“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周景淮腳步不停，語氣輕描淡寫似的說，“恭喜你，得償所願？”

陸央噎瞭下：“我說過不會輕易原諒他的，而且……他失憶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他喜歡的人說不定根本不是我。”

聽見她的話以後，周景淮的腳步頓住，看向瞭她，眸色不明，語氣平緩：“如果他是真的喜歡你呢，或者……”

他微微俯身看著她，有些微的壓迫感：“他永遠也不會恢複記憶呢，你是不是就會這樣一直和他在一起？”

對上他漆黑的眼眸，陸央心裡一跳，不太明白他眼底的含義，但還是不想被這樣誤會。

她忍不住說：“當然不會！”

周景淮看著她，沒有說話。

陸央也意識到自己回答得太快太堅決瞭，頓瞭下，找補似的又接著說：“我以前是很喜歡他，不論他怎麼對我，我都還是喜歡他，但最近……我覺得我好像不那麼喜歡他瞭，就算他來找我，我也並沒有……覺得高興。”

在聽見她的話以後，周景淮看著她的眸光似乎深瞭些許。

見他沉默，陸央問：“你不相信我？”

周景淮看著她，語氣似乎柔和瞭些：“我知道。”

陸央：“你……知道什麼？”

周景淮瞥她一眼，淡淡說：“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或許你還沒有意識到，你提起祁遇的眼神裡根本就沒有多少愛意。”

陸央心裡一跳，對上瞭他的視線。

她……當然不喜歡祁遇，連深情的人設也做得敷衍騙過大傢就可以。

可是……連祁遇都沒有看出來，他為什麼會註意到她看向祁遇的眼神有沒有愛意這種細節？

除非……他一直在看著她。

想著，陸央像是被燙到似的避開瞭他的視線，轉移話題似的說：“快走吧，我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