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魔族和仙門雖然摩擦不斷，但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平和，一旦他去找魔尊報仇，那必然會開啓兩族的混賬。

魔尊……說不定就等著這樣一個機會。

所以，他竟是什麼都不能做，想到陸央離開前說的和他恩斷義絕的話，心裡更是愧疚難當。

是他誤會瞭師妹，說瞭很多過分的話，她死前定然都是恨著他的。

可他和孟雪當真沒有什麼，他和師妹幾百年的情分又怎會是別人能比的，他也沒想過真的要悔婚，是師妹當時太咄咄逼人，他才不得不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心裡自然是有師妹的，否則又怎麼會答應和她結為道侶，師妹會不會……也和門內那些弟子一樣誤會瞭他，以為他和孟雪有私情？

他有很多的話想要解釋，可……已經沒有這個機會瞭，他甚至連師妹的屍身都找不回來。

他忽然開始後悔，或許……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帶孟雪回來，如果將孟雪送去別的地方好好保護起來，他和師妹……也不會決裂至此瞭。

師妹誤會瞭他和孟雪，可他又何嘗沒有因為孟雪而誤會師妹呢。是他大錯特錯，辜負瞭師妹，但他沒有彌補的機會瞭，師妹……再也回不來瞭，是他親手害死瞭他愛的人。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心中的悔恨和歉疚還有對師妹的愛意交織在一起，竟生成瞭執念，有瞭心魔。

而心魔……是修仙路上的大忌。

*

陸央在凡間沿著江州城一路東行，積累瞭不少功德，主要還是靠幫凡人斬除隱藏在身邊害人的妖魔。

不過，她幫人收服妖魔都沒有收取報酬，這樣才能積累做善事的功德。

她本來也不缺錢這種東西，光是隨手做的靈丹就能賣上幾百金瞭。

但凡人不清楚這些，她這麼一路行善積德走過來，在民間竟然還頗有些名氣瞭，大概是她身邊總帶著自己的本命劍，在凡間百姓口中就被叫成瞭劍仙，甚至還有瞭不少說書先生在茶樓講她降妖的小故事。

劍仙之名也因此在民間流傳很廣。

在不會法術的百姓眼裡，陸央這樣施恩不圖報又會厲害法術的美貌姑娘自然就是仙人下凡瞭，在她離開以後，甚至還有人給她上香火的。

就這麼走走停停過瞭一年以後，陸央都隱隱能感覺到本來隻有仙人能有的信仰力量瞭，修為也更進瞭一層，比她在門派裡閉關修煉都進步得快。

而這時候，仙魔大戰也即將開啓瞭，她是不去摻和男女主對抗魔族的混戰瞭，但留在凡間保護普通百姓還是可以做的。

不過，在這之前，她記起瞭和徒弟的一年之約，就去瞭青丘一趟看看徒弟過得怎麼樣。

她有傳信給祈昭隱瞞關於她的任何消息，祁昭又是獨處青丘偏僻的山上，裴浮玉應該也不會知道她退婚的那些事兒，還在祁昭那裡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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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她來到瞭祈昭所在的傅山時，卻發現她徒弟壓根沒有在祈昭這裡。

可她記得她剛去凡間時有和祁昭聯系過，對方明明說裴浮玉在青丘修煉得很好。

陸央臉色就不是很好瞭：“這就是你信上說的很好？”

人都不見瞭，叫什麼好？

祈昭要是不願意收徒，那就將人還回來，做什麼要隱瞞她？

“陸道友，你別急。”祈昭道，“裴浮玉的確在青丘修煉，不過……他拜的師父不是我，而是我們青丘的狐王。”

陸央看向他：“狐王？”

祈昭道：“對，就是狐王，狐王可是有著三千年修為的大能瞭，又身份高貴，有他教你徒弟，你徒弟修煉定然一日千裡。”

看出祈昭好像在努力吹捧狐王，有些心虛的樣子，陸央冷聲道：“他也修仙？”

“……他修魔。”祈昭的聲音小瞭些。

陸央盯著他的眼神冒出殺氣。

祈昭忙又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狐王雖然修魔，但不算魔族的人，他隻是為瞭更好地庇佑青丘子民才不得不如此而已。”

說著，祈昭的語氣頓瞭下，看向陸央，道：“當然，你是讓徒弟來跟我修仙的，不是我不收，隻是……我慢瞭一步。”

陸央盯著他：“什麼叫慢瞭一步？”

祈昭道：“我本來是要去接你徒弟的，但……臨時有事出門瞭一趟，等我回來……他已經做瞭狐王的徒弟，狐王一見他就是個修魔的奇才，就將他籠絡瞭過去。”

陸央：“……”

怎麼籠絡的他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