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剛趕到公司門口的江霆正好聽見瞭陸央清晰又嘲諷的話，腳步頓瞭下，才面色淡漠平靜地往裡走。

他是接到瞭江雲舟發來的消息才趕來的，雖然表面上在公司其他人看過來的時候很平靜，但心裡已經蘊著怒火，看向秦蓉蓉的眼神有些沉。

“蓉蓉，你來這兒幹什麼？”

秦蓉蓉轉頭看見瞭朝她走過來的江霆時也驚瞭下，對上他的視線心裡有些不安：“我……”

隻是想幫幫你。

但她還沒能說出什麼，江霆已經將她拉瞭起來，朝外走去，沒有多看陸央和江雲舟一眼，好像將他們當成空氣似的。

但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拉著秦蓉蓉從公司離開的樣子有多難堪，多狼狽，感受著四周仿佛嘲諷的目光，有一種莫大的屈辱和怒火在心裡蔓延。

在離開瞭陸央，離開瞭陸氏集團以後，他真的是一事無成，好像他之前所有的風光全是陸傢給予，和他本人沒有關系似的，一旦離開陸傢的助力，就被打回瞭原形。

他一向驕傲自負，如天之驕子一般生活瞭那麼多年，又怎麼可能接受他就是一個平庸普通的人這樣的事實。

他的腳步走得很快。

秦蓉蓉腳步都有些踉蹌起來。

“江……江霆……”

秦蓉的聲音有些膽怯，面對這時候的江霆竟然有些害怕，連想讓他走慢一點，她肚子有些疼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知道她的做法就相當於將江霆的臉面踩在腳下，江霆怎麼可能接受她去求陸央。

在走到停車場以後，江霆才停下腳步，劈頭蓋臉地冷聲質問：“誰讓你自作主張去找她的？”

秦蓉蓉：“我看你四處拉投資很辛苦，就想幫……”

江霆：“夠瞭，我已經夠煩瞭，你能不能別給我添亂？”

秦蓉蓉一怔，卑微地說：“對不起。”

江霆看她一眼，轉頭拉開車門，沒再說她什麼，冷淡地說：“回傢吧。”

秦蓉蓉卻還站在原地沒動，隻是臉色已經白瞭，捂著肚子，手指都有些泛出青筋，像是在忍著疼。

江霆不耐煩地轉頭，手腕就被秦蓉蓉拉住瞭，她說：“我肚子好疼。”、

她的裙子已經染上瞭血。

江霆的神色變瞭。

*

在被送去醫院以後，秦蓉蓉在醫院裡早産生下瞭一個女嬰。

在秦蓉蓉生下孩子以後，江霆才在江父的催促下和秦蓉蓉領瞭結婚證。

但婚禮還是沒有辦，一方面是為瞭照顧孩子沒有時間，另一方面江霆現在也根本就沒有什麼辦婚禮的心思。

哪怕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江霆還是始終不死心，忙著創業，無心婚禮，甚至連傢都很少回，平時的應酬很多，回傢時都是渾身酒氣。

秦蓉蓉時常委屈得落淚，就她一個人照顧女兒，江霆根本不管。

至於她娘傢更是指望不上，在發現江霆落魄瞭以後，她父母壓根都不怎麼聯系她瞭，他們心裡就隻有她弟弟，哪兒會理會她這個已經嫁出去的女兒。

就這麼過瞭一段時間備受煎熬的日子以後，秦蓉蓉整天就是照顧孩子忙活傢務，手和臉都粗糙瞭，也沒時間打扮，甚至連穿漂亮衣服的心思都沒瞭。

江霆卻絲毫不關心她，她忍不住對以前一直當成偶像一樣傾慕的學長産生瞭不滿和幾分怨憤。這和她想象裡的婚姻生活一點都不一樣。

*

早産的女兒很脆弱，需要精心照顧，但就算這樣，在一天夜裡，女兒還是忽然發起瞭低燒。

秦蓉蓉抱著孩子去醫院開過藥以後回來，正好遇上瞭江霆又是帶著一身酒氣回來，她甚至在他的身上聞到瞭有女人的香水味。

秦蓉蓉的情緒一下子就繃不住瞭，和江霆爆發瞭爭吵，質問他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為什麼連女兒生病都不關心，為什麼……身上會有別的女人香水味？

江霆的神色卻是冷淡又疲憊的，看著秦蓉蓉的眼神沒有愛意，反而像是在看一個瘋婆子，說：

“你能不能安靜點，如果不是你，我會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嗎？”

為瞭尋求合作，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甚至還要跟以往他都完全看不上的暴發戶賠笑臉。

他都已經這麼辛苦瞭，秦蓉蓉還在這兒質問一些有的沒的，讓人厭煩不已，他甚至想不起來他當初為什麼會看上她的瞭。

秦蓉蓉怔瞭下：“……你在怪我？”

她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像是情緒快要失控瞭：“你後悔瞭是不是？後悔沒有當初沒有選擇陸央，如果你選瞭她，你就依然是陸氏的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