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瀾回憶起那些欺軟怕硬的官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是一群愛撿軟柿子捏的傢夥，真是便宜他們瞭！”

夏東豪無奈地搖瞭搖頭，看著女兒那倔強的模樣，隻當她是被自己寵壞瞭。

“龍蛇寨最近有什麼動作嗎？”夏雲瀾突然問道，自從那天吃虧以後，龍蛇山就再沒有行動瞭，她總覺得他們是在憋著什麼大招。

說起龍蛇寨，夏東豪也顯得有些煩悶：“也不是沒啥消息，就是……”他嘆瞭口氣，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聽著父親那綿長的喟嘆，夏雲瀾的眉頭緊鎖，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怎麼瞭？”

夏東豪低聲與她小聲解釋：“龍蛇寨最近發生瞭內亂。龍蛇山其實有三個派系，善戰派以二、三當傢為首，親和派以四、五當傢為首，還有一個中立派以大當傢為首。雖說是中立派，但這個大當傢實際上隻對錢看齊，誰能帶來更大的利益，他就支持誰。”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夏雲瀾不解。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和龍蛇寨約好去兔兒山交換糧食的事情嗎？”夏東豪詢問。夏雲瀾點瞭點頭，乖巧地回應：“記得。”

夏東豪笑瞭笑，繼續說道：“我們當時受傷慘重，一時之間就忘瞭這事兒。我後面就給他們遞瞭消息，結果傳消息的人回來後說……”他頓瞭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夏雲瀾的心情微微顫動，但她的表情和語氣卻保持著嚴肅：“說什麼？”

“說東西被人搶瞭！”夏東豪癟瞭癟嘴，顯然對這個消息並不是很信任，“我倒是不信，我更覺得就是宋玉珠那個女人中飽私囊，見我們沒去，就把東西藏起來瞭。”

夏雲瀾聽後樂瞭，想笑又強忍著不笑。

夏東豪掃瞭她一眼，不明白她為什麼這副表情，卻也沒多問：“宋玉珠就栽贓說東西是被四當傢派人搶走的。也不知道他們怎麼聊的，反正最後兩邊都打起來瞭，死傷瞭不少人。”

狗咬狗。

夏雲瀾的腦海裡莫名浮現瞭這樣一個詞。她對於那個所謂親和派的四當傢並沒有什麼同情心。如果他真的護著雲虎寨，當初大當傢就不可能派李癸來搶糧食瞭。說白瞭，這些人都是為瞭權錢罷瞭。

“然後呢？”她追問。對於過程她並不是很在意，更在意的是結果。

“兩敗俱傷。”夏東豪扶額嘆息道，“兩個派系都死傷慘重，最後反而讓大當傢季明贏得瞭全部。”

夏雲瀾的指甲不自覺地扣著桌案，發出尖銳的聲音，引得周圍的人都朝她看來。她立刻敏銳地察覺到瞭自己的失態，尷尬地朝衆人笑瞭笑，然後小聲地對她爹說：“那不是很糟糕嗎？”

“確實很糟。”夏東豪滿臉含笑地回應，似乎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找回曾經與女兒親近的感覺。女大十八變，她似乎一夜之間就長大瞭。

因為心裡裝著事情，夏雲瀾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等到衆人都離開後，她才再次擡起頭來看向她爹：“阿父，我想離開幾天。”

“去哪兒？”夏東豪正在聽黎宮說起山寨衆人的近況，突然聽到這話，滿臉訝異。如果不是黎宮摁住瞭他的胳膊，他此時肯定已經站瞭起來。

“龍蛇寨。”

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夏東豪和黎宮都震驚萬分，他們異口同聲地制止：“不行！”

夏雲瀾沒有理會他們的反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兩人，沒有絲毫退縮。

在這樣的氣勢下，夏東豪忍不住朝旁邊看瞭看，試圖逃離這個緊張的氛圍。倒是黎宮沒有絲毫的害怕，面容冷峻地看著她：“龍蛇寨就是個龍潭虎穴，你一個小姑娘去幹嘛！”

“黎叔，我已經長大瞭，不是小姑娘瞭！”夏雲瀾反駁，沒有絲毫害怕。

黎宮的眉頭越來越緊，表情越來越冷。本來溫潤的他在此時竟比一旁長相粗獷的夏東豪更加駭人：“你才15歲！”

“15歲都能成親瞭。”夏雲瀾反駁道。她聽到黎宮的鼻息越來越重，剛想繼續說下去，就見夏東豪朝她擺瞭擺手。不得已，她隻得閉上瞭嘴。

“別生氣。”夏東豪擡起手來拍瞭拍黎宮的肩膀，聲音輕緩地說：“孩子還小，不懂事兒，你別生氣啊。”說完，他又看向夏雲瀾，擠眉弄眼道：“還不跟你黎叔道歉？看你黎叔多擔心你啊！”

“對不起，黎叔。”夏雲瀾識時務地說著道歉的話。

黎宮哪裡不知道他們父女倆是在一唱一和地配合默契呢？他一記眼光便掃向瞭一旁的夏東豪，隨後才轉向夏雲瀾認真地說：“瀾兒，我知道你實力強，但龍蛇寨不是簡單的山寨。那些山匪都是刀口舔血的瘋子，我不可能放心讓你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