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焰頷首。

“你也答應我。”

“好。”

“這樣你還欠我一次。大師兄，我對你可是毫無保留。”谷禾禾見他眼神躲閃，仍然緊緊望著他，“等我有秘密瞭，替我保守，否則……”

楚焰想反駁，正好轉過來和她目光相彙。楚焰反而心跳更快：“可是剛剛……”

“剛剛我和銀朱姐姐談的另算。從這次開始。”谷禾禾順著他的眼神偏瞭身子。

楚焰答應她。

谷禾禾露出恃寵而驕的笑容，轉身回去敲門，叫付銀朱梳洗出來。

天氣悶熱。

付銀朱出來終於明白為何谷禾禾和楚焰的話聽得很是清楚。

她不理解楚焰和自己有什麼秘密要談，但谷禾禾的身影早已不在院子當中。

他們在樹蔭下落座。

“抽票的事……”楚焰似乎難以啓齒，“谷禾禾方才與你講過？”

“不給谷傢人。”付銀朱替谷禾禾再回答一遍。

“我……其實記不清有沒有和你說過瞭……”楚焰尷尬苦笑，“你在寡島昏迷時拿的傳信香……我想辦法查瞭查，對方，怪人一個。那人想上島，既然角宿星君提前準備瞭，抽票引怪人上島，但我和他失去瞭聯系……”

付銀朱知道。

當時陸星熾說他幻境之前信過楚焰一次，如今便不願重蹈覆轍。

“你能猜出他會是什麼人嗎？”楚焰沒給付銀朱接話的機會，而是自言自語，“會是茶宗弟子嗎？會是和角宿星君對立的仙人嗎？會是我之前送過武器的千貍一族嗎？還是鎖妖塔裡的大妖……”

付銀朱聽他語速放緩，插話道：“和夢魘魔有接觸，那估計……”

“夢魘族中的一員嗎？我知道他們不和……”谷禾禾眼神堅定，“不過你放心，哪怕是魔族上島，我也都安排好瞭。你一直害怕當年魔族闖入茶宗的事吧？”

付銀朱順著他的話微微點頭。

“我把魔族最想要的，留在我的房間瞭。裡面有機關，也有字條。不論他是怕，還是認可我，都會換上寡宗弟子的那套衣服……如此一來，混跡在觀賞大會裡，不會太招搖……而且……”楚焰和付銀朱細細說來他當日的安排。

巧瞭。

和付銀朱幻境之前的經歷如出一轍。

可那個時候，哪裡會擔心傳信香和夢魘魔。

付銀朱便小心試探問起楚焰如此佈局的緣由。

楚焰答道：“你時常徹夜在房間裡創作，出來的時候，會覺得恍如隔世嗎？我從劍閣出來，內心裡有兩股矛盾的念頭不停對撞。身為東海仙門弟子，降妖除魔是我的……使命。何況，我比避而對降妖的欲望更強烈一些，但我也見不得小妖從未害人卻被殘忍地關在鎖妖塔當中。”

楚焰接著說：“纏月其實想給那些弱勢的妖族一處安身地，對他來講，隻是順便的事。幫他做事那幾日，我的心更加矛盾。我一邊想給過去的人看，我可以和寡宗弟子一樣不去降妖除魔，讓他們刮目相看。但我給千貍一族送妖族專用的兵器時，我又時常憶起他們沒能保護我在乎的人……”

“……你不是很想幫他們？”付銀朱小心問道。

“是。而且那個要上島的怪人，我和他通信，反而讓我更加折磨。”楚焰迷茫地看著付銀朱，“他是什麼人？你可有線索？谷禾禾迷茫時，就找你來，你能不能也告訴我答案……”

這可讓人誤會瞭。

有答案的事能在系統裡翻原著的谷禾禾本人啊。

付銀朱盡力關心：“使你更加折磨？此話怎講？”

“我給小妖制作兵刃，算是恨過去的人。纏月建造傳送陣，是逃避，是反叛，是對抗……殘害他生存天地的那些仇傢。”楚焰深吸瞭一口氣，“可那個怪人，第一封信是告訴我寡島會有危險，讓我提醒大傢小心一點。第二封信是拿鮫人一族舉例子，說此次危險會波及整個東海……陸國的利弊，仙門之前的制衡，仙界、妖界、魔界的安危他都顧慮瞭一番……”

付銀朱不知如何作答。

“他到底是哪邊的人呢？”楚焰又問。

“我並不是全知全能……”付銀朱欲言又止。

楚焰感嘆道：“拯救世界不簡單啊。”

付銀朱越發尷尬。

但是楚焰學著谷禾禾的說法，讓付銀朱忘瞭。

他補充道：“你忘掉今日所聞，我也忘掉。我們不再提。我答應谷禾禾瞭。”

他們走向客棧大堂，路上未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