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記得。”

獨孤午興致高昂：“太好瞭。我來操作，你報年月即可。”

楚焰有點猶豫。

他知道潛入海中隧道的人，一定到瞭這裡。

可眼下無影無蹤，令他有些恐懼。

真的和其他夢魘魔一樣消失瞭嗎？

魔尊，本意去寡島，真的會折返到這邊來嗎？

楚焰記得獨孤午所說的魔尊，陸星熾。

陸星熾曾來過東海深處。

這也是他急著今日前往此處的第二個原因。

——遠比加固結界更重要的原因。

獨孤午見他臉色凝重，拍拍他的肩膀：“校準時日，我們能窺見付銀朱的機緣。別為你的師妹擔心瞭。”

“聽您的。”楚焰答應他。

獨孤午將天命星晷的時刻倒轉，一寸又一寸，無限接近付銀朱的生辰。

但天命星晷卻仿佛生鏽卡住，獨孤午再也轉不動瞭。

“不應該啊，”獨孤午自言自語，“天命星晷上有千年刻度，怎麼這個軌道轉到二十年前就卡死瞭？”

楚焰心裡一慌。

他總覺得這是這個世界盡是虛無的證據。

他湊上前去，眼睛立馬註意到軌道上的一個豁口。

他指給獨孤午看。

獨孤午松瞭口氣，用仙術暫時補上缺損的一角。

獨孤午剛想轉動天命星晷，他聽到楚焰叫道：“掌門請稍等。”

“會不會是剛才的夢魘魔所為？”

“破壞天命星晷？”獨孤午反而問他。

楚焰的眼睛轉來轉去，自己觀察不和諧的角落：“想用天命星晷，卻不得要領，把天命星晷弄壞瞭。”

“夢魘魔再弱，也沒有那麼蠢啊。”獨孤午輕笑，“別太小看他們。凡人啊小妖啊，也都不傻的。看你心挺善，沒想到有點傲慢呀。”

“弟子日後會改。”楚焰立馬答道。

四重幻境48

陸星熾和白熒送小男孩和他的父母回鄉。

一路上，小男孩的父母看白熒的眼神，一言難盡。

有點懼怕，有點憂慮……還有點嘲笑。

陸星熾不忍打斷他們的沉默。直到辭別前，他才開口問小男孩父母所思為何。

“他看起來妖邪入體的樣子，不好惹啊。”小男孩的母親小聲說完，立馬躲到孩子父親身後。

白熒立馬解釋：“您多慮瞭。我隻是體弱多病，不久前又受傷，臉色不佳罷瞭。怎麼？看我病懨懨，還覺得我會害你？”

“不、不、不，”小男孩父親解釋道，“我們村裡有幾戶人傢，就怕你這樣的……”

“我這樣的？”白熒反問道。

小男孩求著父母拿自己藏得糖丸招待他們，父母才想起同他們共進一餐，當做護送一路的答謝。

多虧陸星熾和白熒能陪他們返鄉，要不然並不太平的這一路，他們還真會遇到不測。

陸星熾早就猜到這一點。千貍節的小妖們，聚居在這附近的荒野，甫一散開，更是敢於出沒在人多的地方。

小妖不一定害人。但是拿瞭小小兵器的小妖，一個個躍躍欲試。他們的馬車，在路上便遭到襲擊。

小男孩一傢，怕是有些時日不願再出村。

白熒和陸星熾，不願浪費他傢的口糧，隻是簡單吃瞭一點，就此離開。

他們來到附近的集市。

人不多，但攤子上的水果鮮嫩欲滴。

白熒見陸星熾一路沉思，問道：“一個不吃？水果不頂餓，但也能令人神清氣爽。想什麼呢？茶飯不思的……”

“我見遠處山上有一柱怪石，似乎從魔界來的……”陸星熾苦思不得其解，“我以為是纏月拿來建傳送陣，但你剛剛也聽到瞭，早就有瞭……”

“吃飽之後，我們去看一眼。”

“不，”陸星熾十分謹慎，“太冒險瞭。他們說那些人去過那裡後妖邪入體。”

“你是在谷傢嚇壞瞭吧，”白熒上下打量他，“那我自己去。”

“別。看瞭也沒有功勞嘉獎。”

“行。你瞭解我。”

白熒和他找瞭個地方坐下來多嘗幾樣水果。

陸星熾不敢去探查怪石柱，一是擔心白熒再受傷害，二是受到付銀朱的影響，

初至幻境時，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他什麼都敢一試。仿佛有花不完的錢，用不完的人力物力……在東海茶宗，一聲令下讓魔族建傳送陣，可付出不少犧牲……

他知道付銀朱害怕。他知道付銀朱拿出勇氣的時刻，是在東海深處用天命星晷。付銀朱想弄明白幻境的前因後果，也隻是在藏書閣裡翻一翻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