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述應下來，嘴上卻還嘀咕：“你這海帶聽上去下瞭毒。”

“海帶，怎麼吃呀？”付銀朱冷不丁地一問。

元葳蕤上下打量她，欲言又止，還是說瞭實情：“包東西吃啊，切成絲哪兒會一次吃太多。”

“上次豆腐皮，這次海帶包，給我們做飯一問就不樂意，給鎖妖塔送吃的，倒是每次想新花樣，人傢還是不喜歡吧？元元，下次你做什麼呀？”薑述貼近元葳蕤。

“玩累瞭，不想下次瞭。”元葳蕤一甩手，薑述識趣地退後兩步。

元葳蕤還真是警覺。

付銀朱剛才捕捉關鍵詞想聯系起來，沒想到元葳蕤眼神犀利看著自己，把思路都打亂瞭。

用很多很多的海帶，包著什麼，拿到鎖妖塔，給鮫人太子吃，吃多瞭有口氣，呼出來是迷魂效果……

付銀朱正在發呆，突然被元葳蕤叫住：“你，這時候入我們膳食會，不會是不想去徐生堂吧？”

“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但我當時在場，堂主若是叫我去，我也不得不去。”

元葳蕤顰眉：“你藏著什麼？都是一個膳食會的人瞭，敞開說吧，你知道同塵院那邊在查的小妖傳信是什麼回事嗎？”

還沒等付銀朱回答，薑述插話：“肯定不是四師兄幹的啊，他們都在瞎傳。”

“我也不清楚。同塵院那邊還在查……或許，火蜥蜴是聲東擊西，另有小妖去藏書閣……”

“藏書閣裡那時都有誰？”元葳蕤追問道。

“人太多瞭，除瞭一層出來跟著去廣場的，但都躲到頂層要神行千裡逃出去。”

元葳蕤嘆氣：“我聽別人說同塵院那邊並無頭緒，是真的？”

付銀朱點點頭。

元葳蕤有事要走，她最後對薑述說道：“你應該慶幸，四師兄不愛去藏書閣。”

“但四師兄應該喜歡吃火鍋，”薑述深吸一口氣，緩解壓抑的心情，“你快教教我，我學來去四師兄那裡做給他吃。”

付銀朱這時發現半碗的肉和菜都不見瞭蹤影。

她剛和元葳蕤沒有動筷。

明明很寡淡，薑述卻吃得如此起勁。

莫不是薑述在比試會場邊的亭子裡，是給自己研究調料的？

又或者她的口味隨著別人變瞭過去？

——付銀朱心裡偷笑。

徐生堂審判當日一早，付銀朱聽到舍堂房門外有竊竊私語。

她推門一看，是幾名弟子想著怎麼跟她傳達。

他們讓付銀朱候著，堂主多半會讓她去作證。

“我沒什麼可以作證的，我當天一直在遠處看不清……”

“但你和楚焰之前都在藏書閣六層，是吧？”對方反問道。

“這倒沒錯……”

“楚焰和堂主提瞭，或許要問當時藏書閣的情況……而且前往東海深處取藥的路上，你們也遇到瞭吧？”

當時明明是一同出發的。

但沒想到這件事遲遲沒能澄清。

將錯就錯，付銀朱肯定道：“對。”

“那你今天肯定得被叫去瞭。”另一名弟子肯定道。

去也無妨。

“不過……”付銀朱拿出猶兮堂膳食會的玉佩給他們看，“我剛剛加入膳食會，我去審判合規矩嗎？”

“我們討論的正是這個，”對方答道，“他覺得事發當日你不是膳食會的就行，我覺得你在同塵院沒占用膳食會的名額就可以，但總之楚焰特地提瞭你，堂主應該能破例。”

付銀朱回憶道：“同塵院……我當時是有人覺得我畫畫好，推薦過去的……”

可之所以能被發現會畫畫，還是薑述當時讓她畫筆記，而筆記傳瞭出去。

四個人在猶兮堂複習小測驗的畫面，歷歷在目。

“哎呀，我明白瞭，”來找她的弟子敲碎瞭她的回憶，“我去找掌院問一下，徐生堂那邊就解釋明白瞭。你可今天別跑遠瞭。”

“知道瞭。”

二重幻境40

在去徐生堂的路上，付銀朱差點被東西絆倒。

她退後兩步，蹲下一看，地上是一顆石榴。

這個情景似曾相識——

那時她在茶宗最後一次文考，正是被滾落到路中央的石榴絆倒，摔得生疼，她覺得這是天意讓她棄考，她返回舍堂，在屋內坐立不安，來回踱步，才決定去考場。

她遲到瞭一會兒，但還是進去瞭。

——可惜，進去瞭也寫不出正確的答案。

此時，付銀朱握著石榴，環視四周，仿佛能望見昔日的自己氣呼呼地一拐一拐地拖著步子回舍堂，也能看見她匆忙地拆瞭珠釵，挽起長發紮瞭個丸子頭，慌張地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