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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罪臣之子(38)

作者:西南有高楼 阅读记录


無暇顧及其他,唯有將全身的氣力調動起來集中在到達北地的路上,活下去。

他們眼神空洞,冷漠、麻木,對前路的漠然,但其中夾雜著堅定,以及背後隱藏地細微的希望。

或許到瞭北地是一個新的開始。

至少活下去瞭,不是嗎

與之不同的是,裴佑安從始至終都有一種淡然,似乎早已有瞭準備,活著也好,死瞭也罷,他都不在意。

柳怡湘或多或少發覺到瞭他的不在意,他應該是還沒有從父親去世的巨大打擊,和從人人巴結羨慕的裴府獨子到下獄流放的犯人的落差中緩過來。

吃瞭一頓糙米粥,就著小盤的鹹菜,他們開始新一天的路程。

沒有油水下肚,柳怡湘總覺得肚子空空的,沒有吃飽。

後面的三個月裡她會無比懷念今天的飯菜……

第 18 章

行至四月,冰雪消融,枝頭上冒出瞭綠芽,天地間不再是白茫茫一片,淩冽的北風也不再吹得人牙齒打架,瑟瑟發抖。

從京城到北地的路程走瞭大半,眼見,不到半月他們就可以到達北地。

可是,流放的隊伍裡面少瞭三個人。

離開驛站後,越往北走越荒涼,一開始的白粥小菜原是奢侈,到瞭後面,糙米都吃不飽,一天天地都是餓著肚子趕路。

起初,柳怡湘帶瞭些幹糧,能撐上十天半個月,但是,他們一行十幾個人,於情於理,她不能夠一個人吃獨食,帶的吃的馬上就不夠瞭,沒吃上幾天就吃完瞭。

冬日,北方産的稻米本就不多,儲藏的稻米能夠一傢整個冬天的吃食就已經勉強瞭,柳怡湘願意花的銀兩再多也換不來什麼吃的。

尤其是越臨近北地,物資愈加匱乏,銀子沒有一袋米面好使。

他們每日餓著肚子趕路,面容憔悴,瘦得皮包著骨頭,沒有血肉充盈,皮膚起皺,表面分佈著小血點。

柳怡湘意識到是長期缺乏維生素的因素,好在,趙成他們經驗豐富,趁著天氣回暖,摘瞭野菜煮瞭吃。

期間,有人感染瞭風寒,疲憊虛弱侵蝕著他們的身體,風寒迅速在他們中間傳播,除瞭趙成和裴佑安,所有人都發燒瞭,柳怡湘也沒能幸免。

隊伍中的咳嗽聲一直不停。

朝廷規定他們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到達北地,否則,他們所有人都要受到懲罰。

趙成不敢耽擱,隻容許他們在驛站中休息瞭三天就繼續趕路。

押送的衙役和柳怡湘都帶瞭治療風寒的藥物,路上還是有人撐不住,可能是引發瞭肺炎,直直倒在地上,面上潮紅,眼睛翻白,猶如冬日的落葉,落在地上,路過的人不以為意地踩上一腳,沒瞭生機。

衙役甚至沒有探一下氣息,隻當他是死瞭。

如若探瞭,有氣息,誰又會好心背著他一路呢?

誰又能知道他是否活得過明天?

隊伍不會為一個走不動的人停下腳步。

拿草席一裹,隨意在路邊選瞭塊松散的土地,挖瞭個坑,埋瞭。

沒有墓碑,也不會有人記得此年此月此日小土包裡面埋瞭個流放的人,來年,野草覆蓋在小土包上,一年又一年,沒有人會知道這裡曾經埋瞭一個人。

柳怡湘趴在馬背上,回頭望著小土包,悲涼之感席卷而來,她所處的時代,人命如漂萍,湮滅無聲。

“咳咳咳——”

她嗓子發癢,咳出聲,牽動著腹部的肌肉,一陣酸痛。馬兒似乎是有靈性,知道背上的主人身體不適,放緩瞭馬步。

潮熱褪去,柳怡湘的咳瞭十來天瞭都沒有好,大病初愈,腿腳發軟,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瞭,幸運的是馬兒很乖,馱著她走瞭很長的一段路。

不然,她可能如剛才的那人一樣,某一天病倒在路上,就地一埋。

到最後隻有遠在京城的小紅和姨娘念著她。

想拜祭她都找不到墳墓。

眼前,高大的身影遮擋瞭柳怡湘的視線,裴佑安牽著馬繩走在前面,馬兒晃瞭兩下腦袋,往裴佑安身上湊,他伸手輕輕拍瞭兩下,馬兒受到安撫,一下子就乖瞭。

一路上,柳怡湘無聊,時不時找裴佑安聊天,他愛答不理的,她說上十句話,不見得回半句。

次數一多,她也不再上趕著話找話瞭。

裴傢鼎盛之時柳老爺上趕著巴結,一朝失勢,柳老爺立馬倒臺,成為謀逆案的重要證人,裴老爺死後不忘將她嫁給裴佑安,換取最後的一點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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