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场边喝彩声简直是要掀翻了不远处的大殿,紧接着李靖回手把戟一拖,尉迟恭原地转圈,扫出一剑。又是当的巨响,两人兵器相击,继而李靖侧掠,尉迟恭躬身,转身瞬间拖剑,铮然划过,两人互换了个位置。李靖一式回马戟挑来,尉迟恭早有预备,借旋身之力将重剑拖得飞起,挡开李靖一戟!
围观人等疯狂大喊,喝彩声音最大的是场边的李世民与吕仲明,两人不住大叫,李靖的戟招简直是熟极而流,而尉迟恭每一剑都是大开大阖,充满霸气,更令人震撼的是,尉迟恭抡动重剑时,竟是毫不吃力,身手完全不受影响!
尉迟恭每一次反击,震荡声都绵长不绝,显是以自己的强横膂力反击李靖的虚招,两人叮叮当当的兵器相撞声到得后来,竟是越来越快,最后李靖手中戟一抖,化出漫天虚影,犹如海啸般朝尉迟恭冲来!
那一式直是武道的巅峰,吕仲明小时也见父亲使过,名唤千龙啸夜,相传制戟者乃是兵主蚩尤,而流传下来的武学流派大多殆尽,父亲是在战国时李牧的一卷遗书上学到的这一式!
李靖千龙啸夜卷来的一瞬间,喝彩声惊天动地,这手绝杀一出来,吕仲明便觉得尉迟恭要输,毕竟双方不是一个级别的。然而尉迟恭的反击更令他难以置信,换了通常人,定会回剑守住自身空门,然而尉迟恭却是双手将剑一拖,和身冲去,自身尚在重剑之前,迎着千龙啸夜逆流而上!
“好——!”吕仲明震喝道。
吕布小时就教过吕仲明这得意招数,也详细教过他如何破解,正是像尉迟恭这般,取兵家“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意,逆流而击,吕仲明万万没想到,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能亲眼一睹,两个凡人以手中凡铁来诠释演绎这宗师级的武学技艺!
最后一式直是将武斗的美感推到了顶峰,只见李靖戟影排山倒海涌来,而尉迟恭在这无人可挡的一戟中,回手将重剑一挑,直切进千龙啸夜的空门中,只听一声巨响,李靖抽身后退,戟尖钝折!
尉迟恭双手脱力,重剑被反击回,脱手飞出,砰然击地,砸得石屑纷飞。
全场静了数秒,紧接着才是疯狂的叫好声,这等比武,李世民平生还是首次得见。
李靖道:“尉迟将军强绝,李某心服口服。”
尉迟恭却一笑道:“最后一招是我输了,重剑脱手,甘拜下风。”
吕仲明知道尉迟恭所言非虚,尉迟恭这一招使得不熟练,方才切入点偏了些许,若力度拿捏到位,一剑当可破去李靖千龙啸夜戟影,再令长戟彻底断折。
“两位将军好身手。”李世民道。
李世民说完便朝天策军抱拳,数人纷纷回礼,吕仲明以眼神询问,李世民轻轻摆手,示意现在不必来,自己还身有要事,便离开了。
这么打一场,想必赏赐不会少,看李世民离去的那表情,简直就是心花怒放,喜大普奔,手下有此良将,当真是做梦都会笑醒了。
尉迟恭浑身大汗,浸湿了背脊,把大剑放回兵器架上,小声道:“我没有留手,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怎么样?”
吕仲明乐不可支道:“厉害。真的厉害,太佩服你了。”
就在这时,李靖也回来归还长戟,说:“吕道长……”
“叫我仲明就行。”吕仲明道:“李兄戟法可是在武安君的遗卷上学来的?”
李靖有点意外,开口道:“方才听吕贤弟所言,对戟显然十分熟悉,愚兄戟法乃是家传,莫非贤弟也学过?”
吕仲明马上就明白了,李靖原来是战国武安君李牧的后人,这就难怪会千龙啸夜了。
“略懂。”吕仲明谦让道。
力战之后,李靖与尉迟恭都是一身汗水,便一边说话,一边从校场侧门走出,吕仲明本来想好不少话要试探李靖,被两人这么一比划,反而都忘光了。见校场一侧乃是习练射箭的靶场,便随手拿了张弓,抽了几根箭,掂了掂。
李靖出了一身汗,解下披风,一身天策军的铠甲,衬得腰身修长,靶场内无人,吕仲明架箭上弦,笑道:“李兄你比武赢了尉迟恭,不如和我比比射箭如何?”
李靖稍一沉吟,便道:“你们俩这是轮番试我身手来了?”
尉迟恭莞尔,也拿起一把弓,说:“仲明可是了得,莫要小看他。”
说毕尉迟恭松弦,一箭正中三十步外箭靶红心,李靖叫了声好,淡淡道:“初识吕贤弟,便见其手指修长,双目明亮,颇有骑射天赋,愚兄是半点不奇怪的。”说毕李靖也松手放箭,一箭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