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徐世绩道:“都过来集合!”
“一号救出来了!李靖!走!”吕仲明道,朝徐世绩一挥手,笑道:“886——!”
徐世绩:“……”
这一千唐军越过山岭,在远处哨箭的指引下冲向侧岭,这是退入邙山后战局最危险的地方,背后是茫茫树林,前面则是上万追兵。王世充亲自领军前来,誓要将程知节格杀!
程知节浴血苦战,身中一槊,长槊从腹部穿出,将他钉在山壁上,周围士兵已死了遍地,王世充拉开长弓,要射箭的瞬间,远方却一箭飞来。
那一箭跨越上百步,从程知节背后掠过,擦过他的侧脸,带起一篷血花,直取王世充咽喉!
“大将军!”左右色变,王世充眼中映出一抹金色,那一箭已到了跟前,先断其长弓,再裂其弓弦!紧接着一声轻响,去势未衰,将他的护心镜射得粉碎,在天光下化作齑粉飞散,王世充被那一箭激得重伤呕血,倒飞出去。
“尉迟敬德来也——!”尉迟恭怒吼道。
上千骑兵竟是悍不畏死,直接朝王世充的本阵发起了冲锋!
唐军这一下冲锋是在狭长的峡谷内展开,冲击力非是平原对撼可比,隋军来不及拒马设盾,登时被冲得大溃。
“差不多就行了!”吕仲明喊道。
尉迟恭吼道:“不是这么说!应该喊——敌众我寡——”
“撤!”吕仲明笑着喊道。
唐军一轮冲锋后便后队变前队,吕仲明抓住受伤的程知节,将他拖上马来。
吕仲明:“二号种子选手!”
李靖忙抱着程知节,让他伏在自己身后,程知节满身是血,不屑一笑,折断胸前的马槊,将腰腹处贯穿了自己身体的长槊抽出来。
“好汉子!”尉迟恭听到血溅之声,忍不住喝道。
程知节不住发抖,在颠簸的战马上淌下一条血痕。
吕仲明道:“带他回去疗伤,李靖!交给你了!”
尉迟恭笑道:“886——”
两队人在峡谷出口处再次分兵,李靖带程知节回营地救治,尉迟恭则吩咐清点伤员,所有人换上绊马勾索,在谷地低处整备。
出战一千,除却李靖带走的二百人,己方折损了将近八十。
大多是在搭救程知节时冲锋死去的,吕仲明叹了口气。
“走。”尉迟恭仿佛总是知道吕仲明在想什么,催促他调转马头,驰向平原外的低地。
单雄信显然也陷入了苦战之中,这一次吕仲明不敢再贸然冲击,毕竟平原地势开阔,一旦遭到反冲锋,说不定整队人马都要折损在这里。骑兵各自下马,在马蹄上裹好棉布,穿过树林,无声无息地冲出了平原。
“杀!”唐军从旁杀出,吕仲明一箭将敌方千户射落马下,尉迟恭抽出背后斩马重剑,双手平握,白云驹奋力嘶鸣,马匹一冲。
登时沿途爆出一路血花,单雄信一惊,然而见是唐军,忙道:“援兵来了!杀回去——!”
瓦岗军登时士气大振,再次掩杀而去,唐军扯着绊马勾索纵横来去,两人一骑,沿着外围两翼,以奔马之力将敌方马上士兵纷纷扯下马来。
“三号选手突围!”吕仲明道。
“后会有期,单将军!”尉迟恭遥遥道。
单雄信一解围,马上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黄沙滚滚,到处都是一场大雨后的泥水,太阳从云层后现身,李密的部队已杀得血流成河,单雄信与尉迟恭两队兵马赶至,掩杀进去。
这下已是最后的较量,双方硬碰硬,再无任何技巧可言,吕仲明的箭一根接一根射出去,乃至箭囊已空,便双手一回扯,刹那间漫天箭簇掉头飞来,落入他的箭囊之中。
尉迟恭双手持斩马重剑,在吕仲明身后,几乎是劈砍开一条血路,犹如一把尖刀刺入了敌阵。
己方厮杀正酣,远方又有人吼道:“翟让来也——众位弟兄,随我杀回去——!”
翟让一到,士气登时大振,瓦岗军重整旗鼓,犹如饿狼般杀向隋军,三次冲击后,隋军终于放弃了抵抗,逃进了北邙山中。
李密一身是血,倒在泥水地里,不住喘气。
单雄信再次整队,清点人数,出兵时李密的中军有两万人,现在只剩下七千。
翟让第一件事便是过来看李密,兵士们围得水泄不通,吕仲明推开人,来到李密身边,李密嘴唇不住哆嗦,看着吕仲明,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吕仲明为他把脉,片刻后答道:“虚脱了,带他回去,给他喝水,用姜汁擦身,否则容易引发中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