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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至尊为爱发癫(22)

作者:檐上雪 阅读记录


“又和人打賭瞭?”

臨安以北有一道西涼河,言雲川幼時無意中發現河底有許多色彩鮮豔的石頭,一到夏天,便邀著一群夥伴下河摸石頭,李奇身體不好不能下水,就給他們當裁判,從他們摸上來的石頭中評出品相最好的一枚。

言雲川仰頭飲盡一杯新豐酒,哈哈大笑,“保證是西涼河底最好看的石頭。”

“狂妄”,李奇不動聲色地收起石頭,“這麼多年過去瞭,你可有將湖底石頭數清楚?有幾枚?”

“數它做什麼?懷冰,你看不到真的可惜瞭,夏天正午的陽光能射到湖底去,蹲在水下看那些七彩石頭,都閃閃發著光,真的,要不是怕害死你,我真想拖你下去瞧瞧。”

李奇掩下眼底的落寞之色,“如今隻要我說一句,要天底下最好看的石頭,上山下海,都會有人搶著給我找來。”

“那有什麼意思?”

言雲川翹起腿,雙手墊在後腦勺下,仰望夜空中熠熠閃光的星子。

他扭過頭,“懷冰,你喜歡做皇帝麼?”

“你明知故問。”

李奇背靠欄桿坐下來,一條腿踹出去伸直,一條腿屈起,拿起酒瓶仰頭喝瞭一大口。

臨安的冬天太冷瞭,他在臨安生活的第一年就學會瞭喝酒禦寒,酒量是頂好的。

言雲川偏頭看他一眼,“那為什麼非得勉強自己?就為瞭王馥?”

酒後情緒越發敏感,李奇眼中閃過一線水光,再次仰頭,狠狠喝瞭一大口酒。

“溪雲,若重來一次,若知道這麼辛苦,當年我不該留在上京,我應該頭也不回地回到臨安,繼續做一個閑散王爺。”

想到王馥對自傢兄弟的輕慢,言雲川當即惱瞭,“你不止是辛苦,你還不值當。”

李奇搖搖頭,“算瞭溪雲,值不值當,都是我自己做的選擇,沒有人逼我。”

言雲川看他傷心的樣子,自己也跟著傷心,不忍心繼續逼他。

“怎麼沒有人逼你?你現在處處被人逼著,滿朝文武百官嘴上喊著為君分憂,卻無一人體恤你的苦衷,逼你納妃,逼你立後,對不對?”

傍晚時獻瞭半盞血,剛剛一口菜沒吃,隻飲酒瞭,這會兒李奇自己看不見他的臉色慘白如鬼,隻感覺心口漸漸疼得厲害。

他強打精神,“皇帝需要什麼苦衷?我連番拒絕,把他們逼急瞭,時安還未滿四歲,說公主已經到瞭讀書識字的年紀,需要有人來教導禮儀教習詩書,我若繼續一味違逆,指不定哪天就要紛紛稱病告假瞭。”

言雲川雖是武將,但自幼心細,留意到瞭李奇不正常的臉色,挺身坐起來,“懷冰,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李奇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手緊緊捂著胸口。

言雲川眼神肅穆,想到什麼,沖過去,扯下他的手後,一把抓開他的衣襟,看到胸膛上的刀口,不由得眼角抽搐,額頭奮出青筋,“你對自己做瞭什麼?”

李奇想要揮開他的手,奈何如同鋼筋鐵爪,無法撼動半分。他放棄瞭,微微喘氣,“隻是流瞭點兒血,你不要大驚小怪的。”

言雲川想到回京路上聽到的一些傳言,咬緊後牙,“你若是不說,我現在就去把那妖僧砍瞭。”

李奇知他義氣,為瞭兄弟,什麼都敢做。手撐著地,試圖讓身體坐正,可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仰靠著欄桿,眼眸微闔。

“有位遊僧告訴我,他有辦法讓阿馥死而複生,但須得保她肉身不腐。”

李奇咳嗽瞭一聲,繼續往下說,“要保肉身不腐,須用千年寒冰封存。”

言雲川此刻思緒無比清晰,追問,“還有呢?”

李奇微微張開眼睛,“還要有我的血。”

言雲川死死拽著他的襟口,差點把後牙咬碎,“李懷冰,你簡直是瘋瞭,為個不愛你的女人,連這種邪門歪道都肯相信。”

李奇仰著頭,苦笑,“溪雲,我比任何人都恨自己……如此執迷不悟。”

言雲川看他頹唐的樣子,忍不住心軟,松開瞭他的襟口。

“多久取一次血?”

“三月一次。”

“一次取多少?”

“半盞。”

言雲川聽後又來氣瞭,“半盞?你不要命瞭是不是?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清楚是不是?三月一次,一次半盞,一年就要取兩盞,怪不得這兩年回京述職,見你臉色一年差過一年,李懷冰,你忘瞭你是九五至尊,萬金之軀啊!你以為你還是臨安城裡一人吃飽全傢不餓的閑散王爺嗎?你身上擔著江山社稷,怎可如此輕賤自己?她一日不醒,你就一日拿血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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