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我替吉爾伯特保證，車裡的東西你們隨便用！”

負責開車的某位眼熟警探拍瞭下方向盤，當場誇下海口，替自傢同事許下瞭燒傷藥膏的使用權。

得到首肯之後，馬修擠出藥膏，盡量放輕動作，在寧芙手上均勻塗抹瞭一層藥膏。

藥膏塗到寧芙左手被手抄本灼傷出來的痕跡上，絲絲涼意傳來，多少疏解瞭些患處火辣辣的疼痛。

寧芙舒爽地松瞭口氣，對著坐在前排的巴德問道。

“話說巴德先生，你們怎麼這麼快就找過來瞭？還帶瞭這麼多人，就像是知道火祠的具體位置一樣？”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我們確實知道那群狂信徒們藏身的位置？”

巴德炫耀似的擠瞭下眼睛，緊接著伸手指瞭下車窗外面。

“你看外面那沖天的火光？喀特村的村民還以為那邊失火瞭，連夜給警署跟消防都打瞭電話。”

寧芙搖下車窗，探頭往外一看。

河流上遊的某處，五道四處亂竄的沖天火光，照亮瞭那一處的夜色。

這五隻被狂信徒驅使搜查的炎之精，確實跟巴德說得一樣，簡直是顯眼到沒邊兒瞭。

“喀特村？”馬修好奇問道。

“是的，這個村子位於嘉斯珀市近郊，也坐落於維塔河沿岸，比市區跟靠近上遊的地方。”

巴德簡單介紹著當時的情況。

“喀特村的村民發現上遊火光沖天，看著像是某處樹林起火。偏偏那個方位是邊境伯爵的領地，村民們不敢越界觀察情況。無奈之下，害怕火勢影響到村裡的村民隻好撥通瞭警署的電話，請求市區派人援助。”

寧芙訝異地瞪大瞭雙眼，仿佛再一次認識瞭巴德這位老熟人的能耐。

“所以，你憑著這一通報警電話，結合著斯圖亞特莊園看到的那玩意兒，猜中瞭狂信徒們在這裡作亂的事實，硬生生搖來瞭這小一百名警員。然後又在開車出警的途中，碰到瞭沿著維塔河玩人肉漂流的我們兩個？”

“沒錯！”

巴德驕傲仰頭。

“厲害瞭我的哥！這次要是能夠一舉搗毀狂信徒們的窩點，都要感謝巴德老兄你的果斷抉擇！”

寧芙顧不上左手的燒傷，止不住拍起瞭巴掌，“那跟在後面的三輛消防車……”

“也是我打電話叫來的！反正喀特村也報瞭火警，拉幾輛消防車過來也不算違規。”

巴德胡茬唏噓的臉上，露出瞭一抹勝券在握的笑容。

“你知道的，當初我在斯圖亞特莊園，見到瞭那個玩意兒。”巴德瞥瞭眼開車的前同僚，含混著跳過瞭這段不科學的經歷。

“我覺得消防員們的裝備肯定有助於滅火，所以連帶著消防車一起，全都打包帶瞭過來。”

“那群阿特斯加進步會的瘋子不是喜歡玩火嗎？我這趟帶來瞭三臺水泵跟配套高壓水槍，就地從維塔河裡取水，保證能給那群狂信徒們好好上節消防安全課……”

講到水淹狂信徒的美好前景，一貫以正經形象示人的巴德頓時眉飛色舞，笑得不知有多麼奸詐。

一直旁聽巴德口沫橫飛自吹自擂的開車警員忍不住瞭，分神插瞭句嘴，毫不客氣地揭開瞭他前上司的老底。

“寧芙偵探，你可別看巴德他現在牛氣沖天的樣子，要不是喀特村湊巧打電話報警，就憑他這兩天怎麼查都查不出你們二位下落這件事，都快要把巴德給嚇出心理陰影來瞭！”

“別胡說！你先給我好好開車去！”

巴德惱羞成怒地頂瞭句嘴，隨後碎碎念瞭些追車意外失敗、仿冒的□□號、哲羅姆下落不明等等辯解之詞。

“哲羅姆他……”

想到那時親眼目睹的殘酷場面，馬修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沉默著咬瞭口巴德帶來的餅幹。

“唉，他也是倒瞭大黴，回去給他立一個衣冠塚吧……”

聽到哲羅姆這個名字，一想到回頭要怎麼和他傢遺孀交待，寧芙就忍不住地嘆瞭口氣。

不過，周圍有巴德叫來的數輛警車，以及近百名帶著遠程火力的得力幹警，後面還有三臺消防車壓陣。

單憑召喚現場那寥寥二三十名狂信徒，以及五隻炎之精的能力，隻怕是沒法再翻出半點水花瞭。

“巴德，就當是勸慰哲羅姆的在天之靈，今晚這次行動，我們也要把那群狂信徒們統統活捉生擒，一個不留！”

——

有瞭對炎之精特攻的消防龍頭，外加不限量的維塔河河水，那五隻被召喚出來的炎之精沒有過多掙紮，就這樣在水槍的澆灌下，無比安詳地回歸瞭克圖格亞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