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得眼睛裡全是淚花：“對對對！我是、我是……我過段時間賣完貨就還、就還……”

“多久？”

“這個要看情況……疼、我還有個女兒，我老婆跟人跑瞭……你們再通融通融，通融通融。”

殳柏漫不經心發出一聲鼻音：“嗯？”

“叫你女兒出來看看。”

阿越舌尖抵住前齒，一手按在她肩膀上，“我們又不是人販子也不是什麼變態，你要她女兒幹什麼？”

他覺得鬧劇到此為止，想叫身後的兄弟們把值錢的倒走賣掉算瞭。

殳柏拽住他的領子往下，阿越對上她深邃的眸子，被迫離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她溫熱的鼻息，和身上清淡苦澀的花香。

“別礙手礙腳。”

她一把甩開阿越，拎著汪志遠的頭發垂下手臂，單手半拖著他的身體打開房間。

一間一間拽著他找，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最後在一間沒什麼花紋的臥室裡看見他的女兒。

六歲的小女孩，因為父親傢暴母親留下陰影得瞭失語癥，沒法上學，正穿著潔白的蕾絲泳衣坐在角落裡，旁邊是大把的幼女青澀藝術照。

有人來，她已經習以為常，抱著自己低下頭，敞開自己細幼的小腿，沒穿內褲。

“賺瞭不少錢吧。”

殳柏把汪志遠甩在地上，坐在房間裡唯一一張椅子上，翹起腿，點燃瞭一隻發皺的黃金葉。

因為許盼寶，她已經戒煙一個多月，剛剛被阿越的煙味勾起癮來，也隻是克制地咬著煙屁股沒有點燃。

阿越一拳打得他眼眶充血，“你個畜生，狗娘養的，老子弄死你。”

他們收債也是養傢糊口，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阿越有個妹妹，和王志遠女兒差不多大，和他相依為命來到京市。

殳柏走到角落裡蹲下來，脫下從前在村子裡就一直穿的樸素佈衫蓋在她腿上，輕聲問：“爸爸有沒有打過你？”

小女孩兒顫抖著一點點轉頭，露出嘴角的淤青和額頭的青紫。

殳柏點點頭：“姐姐知道瞭，轉頭別看這。”

她轉身推開阿越，看著嗚嗚哇哇亂叫的汪志遠，再次提起他的頭發，薄情地笑瞭一下，“你女兒不會說話，如果我們說你去外地進貨瞭，你在京市也沒有親戚。我要弄死你，誰會發現。”

一把靈巧的蝴蝶刀在她手頭熟練的翻轉，薄如蟬翼的刀刃抵在他眼睛上。

汪志遠一身冷汗，額頭上豆大的汗水落下來掛在睫毛上，他睜著眼睛不敢動一下。

賭彩死不瞭人，賭命就不一定瞭。

“我真的沒錢……真的沒……啊！！！”

一根粗胖的手指掉在地上，一股一股鮮血從裡面流出來，水泥地上全是血跡，削得平直的手指還在痙攣。

殳柏甩甩刀，不耐煩道：“安靜點。”

她情緒沒有一點波動，“錢呢？”

汪志遠疼得嗚嗚叫，抱著自己的手渾身是血，還在搖頭說沒有。

殳柏抓著他的頭猛砸地板，他額頭瞬間青紫充血一片，被水泥地上的碎石劃開小口子，流瞭滿臉血。

“錢呢？”很有耐心地重複。

汪志遠喘著氣，用氣聲說：“……櫃、櫃子裡……”

阿越踢開櫃子，從裡面翻出五百塊錢，他猶豫瞭一下，遞給殳柏，“隻有這麼多。”

殳柏頷首表示瞭解，站起身用腳尖踩著汪志遠的胸脯，緩慢加重力道：“沒瞭嗎？”

汪志遠滿臉血淚不敢撒謊，一個勁兒搖頭，嘴巴裡磕破瞭血水混著口水流到脖子上，“沒瞭、真沒瞭。”

剩下的人都看著殳柏，沒有貿然做決定，阿越也站在她旁邊沒說話。

“找他電話。”殳柏讓他們回客廳。

算得上是高科技的大哥大厚重一塊七成新，殳柏拿起來抓著他的手按在上面，t“把你老婆賣哪裡瞭？問那老板借錢。”

汪志遠瑟縮著看她，遲遲沒有動作。

“一分鐘，不打電話，就割你耳朵。”殳柏很禮貌，“選擇權在你。”

電話很快接通瞭，汪志遠忐忑地詢問自己的妻子過得怎麼樣，現在在哪裡。

對面傳來嘈雜的笑聲和女人細碎的哭聲。

汪志遠不敢擡頭，脊背彎下去，急促地喘息著，汗水從發梢滴落黏在身上。

“借啊，等著幹什麼？”殳柏叼著煙，一掌拍在他頭上，把他的頭按在腳下。

汪志遠艱難地說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