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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舜華還沒說話,他就有些無奈地道:“要是實在沒準備好,沒時間去,那我就不去瞭,以後再說。”
嘴上這麼說,但那語氣顯然失望得很。
他難得這樣,顧舜華倒是不忍心:“那還是去吧,準備得倒是差不多瞭。”
於是兩個人收拾瞭下,想著荒郊野外的,天可能比較冷,顧舜華穿上瞭新買的棉猴,任競年穿上瞭之前的軍綠棉大衣,兩個人都圍上瞭毛線圍巾,又隨便帶瞭一點牛肉幹和芝麻燒餅,並一鐵壺的熱水,就這麼出門瞭。
也是走到瞭街面上,踩著地上的枯葉時,顧舜華突然意識到瞭:“你今天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呢,還非要人陪著你出去玩瞭?”
任競年這身軍大衣是馬褲呢的,栗色的毛領子豎起來,遮住瞭下半截略顯鋒利的下巴,他笑著說:“人都有貪玩的時候。”
顧舜華低哼一聲,將圍巾給攏緊瞭:“你故意的!”
任競年:“我故意怎麼瞭?”
顧舜華:“故意騙我出來!”
任競年便笑瞭,擡起手去握她的:“我怎麼騙你瞭,我不是說瞭嗎,你要是沒時間就不用瞭,我不去瞭。”
顧舜華:“這就是你的陰謀詭計瞭。”
這人和她玩攻心之計呢,這就是以退為進,故意那麼說,讓自己愧疚,自己就隻好排除萬難陪他出來瞭。
任競年的大手在袖子下捏住瞭她的:“就當我騙你好瞭,反正已經出來瞭,今天我們好好玩。”
顧舜華看看四周圍,大柵欄一年到頭就沒斷過人,現在出瞭胡同,人來人往的,便道:“你別拉著我瞭,讓人看到。”
任競年:“都什麼年代瞭,現在改革開放瞭。”
顧舜華輕輕地“呸”瞭一聲,也就隨便他瞭。
現在天冷瞭,胡同裡的槐樹葉子已經落得差不多瞭,大部分人穿上瞭毛衣毛褲,甚至有人已經穿上瞭薄棉衣,不過像他們這樣穿這麼厚實的到底是少,偶爾會有人奇怪地看過來。
好在兩個人臉皮都足夠厚,面對大傢異樣的目光倒是也不在意瞭,管它呢,自己舒坦就行瞭。
香山在北京的西北,荒郊野嶺的地方,想過去自然不容易,兩個人先跑去瞭西直門動物園總站,站在鐵欄桿裡排隊等著360路汽車,等瞭半天,終於上瞭車,這車是直達香山的,坐上去就不用操心瞭。
這個季節出來玩的人少,兩個人可以挑一個好座位,靠著窗戶。
路不平,坑坑窪窪的,鐵椅子顛簸起來硌屁股,任競年便讓顧舜華輕靠在自己身上,半摟著她。
顧舜華開始還小小掙紮瞭一下,後來也就這麼靠著他瞭。
公交車很快來到瞭海澱鎮,這邊是農業區,京西稻和京西菜都是從這兒出來的。這時候京西稻最後一茬已經收割瞭,稻田裡光禿禿的。不過萬泉河東邊倒是有一所大學,叫中國人民大學,是一所挺好的大學,車子路過人民大學的西門,顧舜華還特意看瞭一眼,她的《大慶工業企業管理》就是這所大學研究出來的。
車子繼續往前開,在那顛簸中看著窗外,透過挺拔的白楊樹,可以看到收割過的稻田地,遠遠看過去,一片蒼茫,似霧非霧,繼續往前走,便是被縹緲霧氣籠罩的山瞭,一層一層的,連綿起伏。
這倒是讓顧舜華想起來在陰山的情境。
北京的山自然和內蒙古的不同,不同的地方,心境也就不同。
任競年:“是不是想起陰山來瞭?”
顧舜華:“嗯。”
任競年:“其實有時候我也會想起那時候來,等以後有時間瞭,我們回去看看吧。”
顧舜華便笑瞭。
她想起來曾經的荒蕪,在礦上那麼艱苦地熬著,買個醋都得開車到山下去,孩子沒見過棒棒糖,也沒穿過什麼新衣服,所有衣服都是舊衣服改的,病瞭也沒有藥,就那麼硬杠。
那樣的艱苦,誰願意回去呢,但現在熬過來瞭,日子好過瞭,她竟然開始想瞭。
她嘆瞭聲:“不知道現在礦上怎麼樣瞭,咱們現在要是回去重新過那個日子,估計大人孩子都忍不瞭瞭。”
還是北京好,物資豐富,什麼都有,機會也多,大傢隻要稍微用心,電視大學總是可以上的。
但是五原礦上有什麼,什麼都沒有,電視大學?整個團部能有一臺電視就算好的瞭!
任競年:“嗯,現在我們享受到的,是過去的我們想都沒想過的。”
車上人不多,他們又是後排,所以顧舜華也就放松地靠在任競年肩膀上,感受著他寬厚的力道,她忍不住嘆道:“你啊,變著法兒故意誑我出來,讓我放松放松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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