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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裡低頭比劃著寫,任競年過來屋裡,見她專心忙著,也就不敢打擾,坐在旁邊看書。
顧舜華沒理他,繼續低頭寫,屋子裡隻有鉛筆寫在草紙上的沙沙聲,以及偶爾紙張被翻動的細微脆響。
顧舜華寫瞭一會後,便覺手上發冷,她做事急,心裡那股勁兒上來,恨不得一口氣做完,也沒顧上手冷,等發現的時候,手都有些凍麻瞭,不聽使喚瞭,根本沒法寫字。
她隻好使勁地揉。
任競年看到,低嘆:“早知道我在傢先把爐子給生火瞭。”
因為顧舜華和孩子都不在傢,任競年自己過去後屋和顧躍華湊一處,便先封瞭爐子,這樣可以節省煤球,沒想到顧舜華回來寫字。
顧舜華揉搓著凍僵的手,低頭哈氣:“這也沒什麼要緊的。”
任競年過來,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進自己的棉衣裡:“給你暖暖。”
手一進去,溫熱瞬間將她的手包容。
他生得高壯,火力旺,寬厚的胸膛處暖烘烘的,顧舜華的手貼進去,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秋衣,能感覺到秋衣下微微賁起的胸膛。
她有些臉紅,到底是大雜院裡,能憋死貓兒的地兒,當下趕緊看看窗外還有後屋,通往後屋的門關著,窗戶也關著,外面更是沒什麼動靜,隻有風吹著枯枝發出的輕微沙沙聲。
冬日的午後,屋子裡小小的窗戶隻透進來一縷光,那縷光落在她臉頰上,這讓任競年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一些細節。
睫毛微垂下來,溫柔安靜地在光潔的肌膚上投射出一道弧形的陰影,兩頰泛出一些暈紅,像是用手揉瞭胭脂在手心輕輕搓上去的,勻稱淺淡。
任競年低頭細細端詳著顧舜華,他想起那年初見顧舜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她就是一朵三月剛爬上枝頭的桃花,明豔得讓人不敢直視。
七八年過去瞭,她和他相濡以沫,日子一天天過去,迎著沙,吹著風,拉扯著孩子,她依然是美麗的,隻不過沒有當年那般的嬌嫩和細膩瞭。
他今天翻來覆去地想過,覺得她就是被逼得,逼得開始胡思亂想瞭,被什麼逼的?被礦井上的苦日子,被返鄉回城落戶口,被房子,也被那些因為陳璐存在而受過的委屈,她被逼得開始瞎想瞭!
他胸口便泛起酸澀,忍不住抱住她,低頭親她的臉頰,親她的眼睛和鼻子,又把她攬在懷裡:“舜華,我們以後會過很好的日子,我拼瞭命也會好好幹,給你和孩子過好日子。”
顧舜華便靠在他胸膛上,趴伏在他肩膀上,低聲說:“嗯,隻要你別被人攝瞭魂,我們當然會過很好的日子。”
一傢人齊心協力,顧舜華覺得自己可以什麼都不怕,一切都會好起來!
任競年本來滿心酸楚和憐惜,現在聽到這話,又心疼又好笑,揉著她的腦袋:“沒事多讀書,我陪你一起讀。”
顧舜華一聽這話,就知道他的心思,擡頭瞪他一眼:“算瞭你別給我暖著瞭!我還不稀罕瞭呢!”
說著就要把手抽出來。
任競年哪裡讓,捂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給她暖著,又低下頭來,抱著她哄道:“好瞭好瞭,我錯瞭,你別惱。”
其實顧舜華也沒那麼惱,也就是擺擺樣子欺負欺負他罷瞭,手都凍僵瞭,到底還是有人暖著好。
任競年又捏著她的臉頰道:“等過兩天給你買雪花膏,以後沒瞭風沙整天吹,肯定能越活越鮮潤瞭。”
顧舜華便擡手要撥開:“你如今倒是——”
誰知道這話才說一半,任競年已經低頭親過來,是親上她的嘴巴,堵住。
顧舜華便“唔唔”的沒聲瞭。
她趕緊看窗外。
任競年壓低聲音:“沒事,躍華剛才出去和人約著去玩籃球瞭,你爸在前屋睡覺,院子裡別人都上班瞭,沒幾個人。”
顧舜華便明白他的意思,其實她今早上也想過,有那個意思,隻是現在還大白天呢,自然有些心驚肉跳,萬一被人聽到什麼動靜,那不是丟死人瞭!
任競年卻已經打橫將她抱起,放她在床上,之後擡手把枕頭拎過來,直接堵在瞭小小的窗戶上。
小小的房間一下子陷入瞭黑暗中,顧舜華聽到棉衣被解開的聲音,以及男人略顯壓抑的沉重呼吸,緊接著,她便被抱住,覆蓋。
因為太久沒有,開始有些生澀,不過很快便順暢起來,一切都是兩個人曾經熟悉的氣息和渴望。
隻是等到終於品出一些些滋味的時候,顧舜華發現很不,這木板床咯吱咯吱的,太響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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