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這還有人，”毛町打斷他，遭到正聽得起勁的衆人一致瞪視，無奈解釋，“沒有經過嚴謹核查的結果是不能公之於衆的，容易造成誤解，請見諒。”

“哦，哦，你的朋友嗎？你在那裡交到朋友瞭？真是件好事，不然可太孤獨瞭。”

“是投訴我們的人。”

“投訴我們的人啊？挺好的……投訴？”

那頭一時沒瞭聲音，叫人想他是不是撂設備跑路瞭。

可能是顧忌著毛町在，徐總工咳嗽幾聲，理理嗓子，語氣正經起來。

“你們好你們好，歡迎……恭喜你們通關，我看看小毛給我上傳的故障報告。什麼？副本等級更新？”他語調一下揚高，“什麼時候的事？今天！！”

那頭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背景音又嘈雜起來，仿佛他跑回瞭原來的地方，對著一起工作的同事們大喊:“費米星的紅土地啊，你們來看看這個！副本自我更新！我就說當初應該控制的，它現在自我更新瞭！”

錨點

“更新？不可能！我寫瞭遏止程序！”

“我看你這老東西也活到頭瞭，你再看看這程序，寫的什麼玩意！比阿米蓋羅的花糖靴子還臭！”

“不可能！我留下的預設碼不可能……”

通話那端的爭吵剛起來，被猛然掐斷。

什麼都沒來得及聽的衆人:“……”

“抱歉，目前你們還沒有此類消息的權限。”毛町放下手，回答得公事公辦。

許蔚還在思索著方才那群人的話:“怎樣才能擁有消息權限？標準是你們定的，我們可能永遠都達不到。”

她對這些謎語人操作有些厭煩。

毛町並未覺得冒犯，轉身看向辦公室單面玻璃外的市政大廳。

外面依舊人來人往，衆多電子儀器光暈閃爍，服裝各異的玩傢與頭戴信息屏的白衣引導員混在儀器附近，三五成群。

他的眼神鎖定在那塊最顯眼的黑色巨幕電子屏上。

許蔚沿著他的視線一路望去。

穿過繁雜的人群，巨大的白色加粗“∞”印在黑色巨幕電子屏上，黑白的對比反差強烈。

巨幕高懸於所有人頭頂，有股無聲無息的壓迫感。

“標準，就是第三律令改變的時候。”

又是這個符號。

許蔚問出瞭心底一直的疑問:“這個符號在我們的世界，表達的意思是無窮大，意味著永無止境，難道我們沒有通關的可能嗎？”

毛町凝視著那個符號，鏡片下的眼睛顯得有些深沉:“不，一定會有那麼一天，我也在等待著。”

“消息不公佈，是為瞭保護你們，”他答，“別忘瞭，‘它’還在，無時無刻。”

秋微笑著補充:“星際與你們同在，人類。”

“……”

“不準裝深沉！”李少東嘹亮地抗議，“要麼講清楚要麼不講，不要玄乎地講一半！”

他奮力揮手，身體力行拒絕信息pua：“所以你們有什麼可講的嗎？”

毛町顯然哽住瞭，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你老師好瞭沒，我們還在等答複呢。”

他隻好在顯示屏又搗鼓一陣，似是催促那邊給答複。

過瞭一會，衆人的手環都震瞭震。

點開新的信息，毛町也跟著開口:“考慮到本次副本是我們系統出瞭問題，所以在此進行人工幹涉，同時成立緊急投訴部門，用於玩傢們遭遇遊戲異常事件的舉報，舉報成功將會獲得相應獎勵和賠償。”

“針對你們的情況，在保留系統結算獎勵的基礎上，技術部門會為道具師恢複所有受損道具，並贈送一次抽取道具的機會。能力者的能力等級視個人情況提高，許蔚除外。”

許蔚耐心等他繼續說完。

“最後，系統會額外再向你們支付200分的賠償，作為……精神損失費。”

毛町從顯示屏上收回視線。

“沒瞭？”

他點頭。

許蔚一瞪眼，指著自己：“那我呢？為什麼我沒有能力升級？”

毛町神色淡淡地看著她:“系統隻能在特定範圍內為能力者提供技能增長，更多的要靠你們自己。你的能力等級已經到達當前狀態極限，無法再進行提升。”

許蔚隻好問:“怎麼升級？像網遊那樣狂用技能攢熟練度？”

“多進副本，”毛町上下掃瞭她一眼，“或者多與‘它’打交道，然後活著回來。”

想起那非人非鬼的玩意，許蔚心裡一哆嗦，面上繃著不顯:“我提升不瞭，總得有其他補償，不然他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