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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罗场里狂飚演技(34)
作者:闫桔 阅读记录
吳夫人。
她提醒他稱呼她吳夫人。
嘖,真是一個多疑又敏感的女人。
好像被她發覺瞭呢。
蕭煜垂首睇手中的珠花,喉結滾動,眼睫遮擋瞭胸中見不得人的欲望。
越是無法觸碰的東西,他就越想去觸碰,誰叫他天生反骨呢?
走出院子的沈映蓉面色平靜,魏氏並未看出異常,隻道:“好端端的,甄嬤嬤找娘子作甚?”
沈映蓉把飾盒塞進她手裡,解釋說:“上次在巖山寺我不是丟瞭一朵珠花嗎,被她傢主子撿到瞭,差她物歸原主。”
魏氏輕輕的“哦”瞭一聲,打開飾盒看瞭看,還真是丟的那朵。
當時她並未起疑偏廳裡的人壓根就不是甄氏,旁邊的沈映蓉則心不在焉。
一個男人,要在什麼情況下才會借著歸還物什私下相邀呢?
沈映蓉是成年女性,且還嫁過人,自然知道男女之間的那點事。
細細回想與蕭煜見面的過往,清溪潭投壺較量,巖山寺巧遇求簽,用馬參的畫換取《荷戲》,以及今日私下相邀歸還珠花,看似符合禮數,實則經不起細細推敲。
種種行為告訴她,那紈絝子弟是危險的。
想到他來宜州的原因,沈映蓉不由得皺起瞭眉頭。
回到吳閱休息的院子,沈方哲父子倆也在。
沈映蓉收起心中的疑慮,問道:“爹可把王縣令打發瞭?”
沈方哲點頭,說道:“今日致遠吃瞭不少酒,興許是煩悶。”
沈映蓉心中有所猜測,試探道:“可是王縣令讓他不痛快瞭?”
沈方哲:“聽致遠說衙門裡缺人手,河務的差事調派不周,幸虧蕭傢差瞭十多人過去幫襯,解瞭圍。”
聽瞭緣由,沈映蓉沒有吭聲。
相較而言,她無比滿足目前的生活狀態。
娘傢離得近,能相互照應;公婆開明易相處,傢境殷實,隻要不無端揮霍,一傢子吃穿不愁。
她是個很懂得知足的人,也不貪心,更不喜歡把希望寄托到旁人身上,不會鞭笞著丈夫飛黃騰達求榮,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然而這種處事態度在吳閱看來是婦人之見,短淺。
每每提及,夫妻都會很有默契回避,因為誰也無法說服誰。
想到吳閱的執念,沈映蓉一時有些發愁。
她曾勸過他數次,實在受不瞭王縣令就把衙門的差事辭瞭。
他有舉人身份,不至於受這份窩囊氣,偏偏一根筋非得跟自己過不去。
沈方哲也心事重重,語重心長道:“惠娘多開解著些,這些年致遠也不容易。”
沈映蓉道:“女兒明白,他就是在跟自己較勁兒,非得鉆牛角尖。
“有些事情強求不得,需天時地利人和方能促成,我開解過好些次,可他認為我是婦人之見,每每提及,總是雞同鴨講。
“入仕已經成為瞭他的執念,就跟著瞭魔似的,一門心思鉆營。
“我有時候看他勞累,既心疼又無奈,幫不上分毫。”
沈方哲:“男兒自當以前程為重,致遠的上進心極其難得,惠娘多擔待著些,等熬過這道坎兒,以後就順遂瞭。”
沈映蓉:“女兒曉得,就是看到他的傲骨被磨平,不免難受。”
沈方哲:“你夫妻二人隻要齊心協力,日後致遠定不會叫你失望。”
沈映蓉頗覺無奈,“女兒不求榮華,就心疼他既要應付會試,還得勞心費力跑衙門,時日長瞭,身子累垮瞭得不償失。”
沈方哲嘆瞭口氣,“男兒不易啊,致遠也是為瞭這個傢。”
沈映蓉不再應答,因為自傢父親也是這般,為瞭撐起這個傢,僅僅止步於秀才便放棄瞭。
當年為瞭養育子女,放棄瞭科舉這條路,做起瞭教書先生養傢糊口。
提起男兒不易,沈映蓉心中不是滋味。
時代把女郎們圈在瞭後院的一方天地,她無法掙脫那道束縛,更無法像男兒那樣闖出去。
晚些時候吳閱醒來,見沈映蓉坐在床沿發呆,喊道:“惠娘?”
聽到他的聲音,沈映蓉回過神兒。
吳閱問道:“你怎麼瞭?”
沈映蓉撇嘴道:“不痛快。”
吳閱坐起身,“怎麼?”
沈映蓉:“爹說你很不容易。”
吳閱失笑,仿佛知道瞭什麼,反過來安慰她,“官場上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若想在那條路上走,自要圓滑著些,這點磋磨算不得什麼,你不必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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