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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罗场里狂飚演技(29)
作者:闫桔 阅读记录
“就算入瞭仕途,沒有門路的進士也得從縣令做起,全靠熬資歷一步步往上攀爬。
“想要進京做京官,不僅需要實力,運氣和人脈缺一不可。
“郎君的上進心我都明白,但我一點都不貪心,不求什麼誥命,更不求外頭那些虛名,隻想一傢人平平安安,團團圓圓過一生。”
她那種小富即安的生活態度吳閱並不認同,卻也沒有反駁。
夫妻說瞭好一陣體己話。
成婚這三年來,兩人性子內斂,雖比不上別的夫妻轟轟烈烈,卻是細水長流,脈脈含情。
這是獨屬於他們自己的節拍,相互間都喜歡這種時光靜好的日子,大傢都過得舒服。
鑒於吳閱還要繼續溫習,沈映蓉並未打擾,回房去洗漱。
魏氏服侍她凈面,說道:“郎君也著實不容易。”
沈映蓉沒有答話,想起在巖山寺求的簽,心情有些沉鬱。
他那般上進努力,倘若會試再名落孫山,就怕從此一蹶不振。
毀掉一個人其實很簡單,讓他的起點一開始就是高處,再跌落深淵,再也回不到曾經的風光。
沈映蓉最害怕的就是吳閱承受不住低谷中的磋磨。
過剛易折,慧極必傷。
臨近端午,傢裡頭按往常慣例包瞭粽子贈送親友,甜口鹹口都有,好幾種。
王縣令的夫人許氏喜歡吳傢包的粽子,沈映蓉特地差傢奴多送些去,還捎瞭兩壺雄黃酒。
娘傢和小姑子那邊也少不瞭。
傢裡頭的客往人情交際多數都是沈映蓉在操持,處處周到妥帖,叫人挑不出錯處。
過節那天一傢子圖清凈,簡簡單單坐在一起吃團圓飯。
父子倆心情好,用瞭不少雄黃酒。
下午沈映蓉有雅興,提筆畫瞭一幅蟬鳴。
天空幾縷雲彩,右下方的老榆樹上有隻正在褪殼的夏蟬,樹腳下則是一隻抱著樹幹磨爪子的貍花貓。
寥寥幾筆,便把整個場景勾勒得生動趣味,叫人看瞭不免擔心那隻正在褪殼的知瞭會不會被貍花貓逮瞭去。
僅僅兩三刻鐘,畫作便完成。
沈映蓉落下署名和年月,便擱下筆不願再作任何修飾。
她行事全憑興致,畫出來的東西有一股子樸素的“拙”。
然而那份未經天然雕飾的“拙”卻是一般人無法複刻模仿的,因為構思巧妙,趣味橫生。
吳閱午睡起來看到那幅畫,不由得會心一笑,他喜歡女郎骨子裡的情趣。
沈映蓉過來見他起瞭,說道:“郎君這一覺可睡得香。”
吳閱點頭,“許久沒睡過這麼沉瞭。”
當即點評她的畫作,覺得空白處留得太多,可以題字上去。
沈映蓉挑眉,問道:“你想題什麼字?”
吳閱想瞭想,得到她的準允後,親筆題瞭兩句詩,頗為應景。
那時二人站在窗邊,就畫作討論。
沈映蓉眉眼彎彎,吳閱面帶笑意。
現世安穩。
剛進院子的魏氏見到夫妻笑顏笑語的情形,隻覺才子佳人,甚是佳偶天成。
回想她與青禾陪嫁到吳傢的過往,自傢主子過的日子算是快活的。
夫妻恩愛,琴瑟和鳴,當真叫人豔羨。
到瞭初八那天,夫妻倆特地在半道上等沈傢父子一同過去。
沈方哲租瞭一輛騾馬車,攜兒子沈旭一並前往。
上回沈映蓉給娘傢捎瞭兩匹佈,趙氏給裁剪做瞭新衣,二人穿得體體面面。
沈旭現年十三歲,小名阿寶,雖未長成,卻也遺傳瞭沈父的好樣貌。
他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不免緊張,局促道:“爹,我有些害怕。”
沈方哲捋胡子,埋汰道:“又不是上戰場,怕甚?”頓瞭頓,“多學學你長姐,行事穩重,落落大方,莫要小傢子氣。”
沈旭沉默瞭陣兒,“國公府那樣大的門楣,我怕去瞭丟爹的臉面。”
沈方哲欲言又止,他到底也有些緊張,繃著面皮嘴硬道:“莫要這般沒出息,我們沈傢祖上也是有臉面的人物。”
沈旭無情道:“已經敗落瞭。”
沈方哲:“……”
沈旭更無情道:“爹不提祖上還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沈方哲:“……”
死小子嘴真討厭!
馬車到瞭約定的牌坊前,雙方下車說瞭陣兒話。
沈映蓉打量父子,滿意道:“阿娘的手藝甚好,把爹和阿寶收拾得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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