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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掌天下权(370)

作者:萧半雪 阅读记录

“看來陛下心裡早有瞭準備,諸事也都在陛下掌控之中,是微臣多嘴瞭。”

與鐘離婉行瞭禮後,便告辭離去。

鐘離婉伸瞭個懶腰,也跟著走瞭出去,但在上禦輦之前,小龐子笑著稟報:“皇夫回來瞭,小半個時辰前剛過宮門。”

鐘離婉面上不顯,眉眼間卻平添三分愉悅:“如何?他看起來怎樣?”

“身上滿是酒氣,人卻不顯醉樣,目光清明說話也條理清晰,一回來就說要沐浴。總歸,與平常沒什麼兩樣。”

鐘離婉思襯片刻,吩咐:“擺駕禦膳房,再宣夜獨來回話。”

“巧瞭,夜獨大人剛進宮,眼下人就在永樂殿,等著覲見陛下呢。”

“那再好不過。”

……

永樂偏殿,夜獨與沐浴更衣完的謝南嶽撞到瞭一處。

剛開春不久,但火氣旺盛的後者已經換上瞭單薄的衣衫,衣帶松垮垮地系著,若非顧及到殿中服侍的多為侍女,恐怕他連帶子都懶得系。

他這份穿著,成功讓夜獨想到瞭初見時,兩人之間不甚愉快的交鋒。

“皇夫。”琉璃行瞭福禮。

夜獨卻不為所動。

謝南嶽從不是講究虛禮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將整座王府都讓給方實等人使用。然而琉璃身邊這名暗衛的面孔,他並不陌生,曾經周文奉命北上,勘察民情時,隨身跟著的三名護衛禮,就有這人。

這人似乎從見到自己的第一面起,就帶著敵意,他五感本就倍於常人,何況這人壓根也懶得掩飾這份敵意。

心眼也忒小,不就是初次見面時將他打敗瞭麼,竟也值得記這麼多年的仇。

謝南嶽不屑地冷哼。

與婉婉成婚以後再也沒有見過此人,還以為是被婉婉永遠地給瞭周文做護衛,但現在看來,竟還是婉婉的人?

不過是誰的人都好,他謝南嶽從沒有一讓再讓,任由旁人欺上門來的習慣。

又不是婉婉本尊。

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平靜地讓琉璃起身,卻在行至夜獨面前的時候,停瞭下來,斜眼將人打量瞭一番,忽地笑瞭:“是你啊,手下敗將。”

輕蔑的目光,直白的嘲笑,毫不掩飾的挑釁令夜獨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向來沉靜如深湖的瞳孔猛地一縮,犀利而殺氣騰騰的目光直射謝南嶽臉龐。

謝南嶽卻笑瞭。

他忽然就明白這男人真正的敵意來自何處瞭。

有些本來不吐不快的話,也懶得再說下去,意味深長地笑瞭笑,他施施然從兩人身邊走開。

“夜大人,怎麼瞭?”琉璃一臉茫然地問。

她親眼目睹瞭兩個男人之間的交鋒,哪怕僅有隻言片語,背後醞釀的氣勢都很攝人。

可他們一個是陛下器重的暗衛,一個是陛下最親近的枕邊人,據她所知,平日裡也從未有過交涉,怎會對彼此有這樣濃厚又鮮明的敵意呢?

“沒什麼。”夜獨的臉色依舊有些陰沉,等到謝南嶽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他眼中寒芒一閃,忽地說道:“上回陳太醫請完平安脈後,說陛下上回出宮生的那場大病,和那宮外郎中所開的藥方,其中有一味藥,將他辛苦給陛下調養瞭數年的身子一朝打回原形。故而陛下用慣瞭的那副藥,眼下已不適合再用,否則藥效過烈,於龍體傷害極大。他正在鉆研另外一道藥方,你畢竟是最瞭解陛下習性之人,若是閑瞭就去太醫屬給他打個下手,與他一同研究研究。”

琉璃面色訥訥,給陛下調理身子是她的本分,結果出門在外,她卻讓陛下在自個兒眼皮子底下出瞭事。

極大的愧疚與自責湧上心頭,她連忙點頭:“知道瞭,我一會兒就去。”

也因此,不曾發覺轉角處謝南嶽的腳步出現瞭片刻的停頓。

夜獨又說:“陛下的藥還有幾副?”

“這個月還剩不少,陛下小日子剛走,皇夫又不常宿在殿中。”

夜獨心裡一梗,佯裝鎮定道:“留下一兩副,其餘的統統毀掉,不要留下痕跡。越早去陳太醫那越好。”

“這……”琉璃面露猶豫之色,想說他們作為奴仆,是不是插手幹預太多瞭?藥效過烈又如何,陛下心中早已是有數的,要不要用藥全在她一念之間,他們這些暗衛有什麼置喙的餘地?

“還是由陛下自己來決定吧?”

“為奴者,自然要全心為主上打算。何況事關龍體安泰這樣的大事?你且照我說的辦就是,一律後果,我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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