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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掌天下权(292)

作者:萧半雪 阅读记录


這本也是她應得的。

她每天勞心勞力地將這天下治理成如今這副模樣,天下間一切最好的東西,自該是她第一個享有。

情愛為何要例外呢?

若她瞧不上謝南嶽,隻當這樁婚事,是吞並北梁的政治手段,就不該勉強自個兒日日與他相對。

隻隨意在後宮中為他尋一座華麗宮殿,用價值連城的寶物將其裝飾得富麗堂皇,將其打發過去就好。

可既然她不反感此人,甚至隱隱約約,還瞧上瞭,為何不能選他來嘗嘗情愛的滋味兒?

她考慮瞭好些天。

在婚後第二十一日時,下定瞭決心。

因為第十五日,她來瞭小日子。

經過這些年來的細心調養,雖日子偶有不準,但總歸沒瞭那驚天動地,讓她汗如雨下的痛苦。

隻是較之往日,她更虛弱一些,懶得動一些。

到瞭晚間,四肢仍會發寒,且難以入眠。

每回到瞭這樣的時候,除非是夏日炎炎,否則她總要小黎給備上幾個湯婆子,塞進被窩裡,捂得暖暖的。

這回本也想如此,卻不料謝南嶽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後,一口拒絕瞭李姑姑委婉請他到偏殿去睡的請求,堅持要與鐘離婉繼續同榻。

與她一年到頭都易寒懼冷的身子不同的是,謝南嶽這人火氣極旺,渾身上下跟個火爐一般。到瞭晚上,他那灼熱的手便代替瞭湯婆子,捂在她的小腹,又用琉璃那學來的推拿手法,替她輕揉。

確實比湯婆子更好使。

她竟睡得比尋常還要香甜。

到瞭清晨,也覺得神清氣爽。便與一臉擔心的李姑姑笑著說瞭此事,後者聽瞭,臉色不但有所好轉。“他曉得分寸就好。”

心下也覺得驚奇。

世人從來都覺得女子月事污穢,不願宣之於口,更不願將其說與男人知曉,便是自個兒的孩子,丈夫,也覺得羞恥。

甭說在宮中,每月來瞭小日子的妃嬪要避諱君王,不可侍寢。就是在尋常百姓傢,若非真的傢中地界太小,沒有兩張床瞭,夫妻也是要分房分床的。

甚至還有男人說,沾瞭來月事女子的身,將數月不順,諸事皆逆。

世傢貴族中,不論夫妻關系如何,隻要當傢主母來瞭月事,就要將丈夫往外推,或是讓他去妾室處歇息,或是讓他下榻書房。

直到月事盡瞭,焚香沐浴後,才能繼續同房。

鐘離婉笑道:“他們梁人,沒有這些講究。”

又或者說,是謝南嶽沒有這些講究。

怎麼樣都好,總歸她心中對他這樣的做派十分受用。

在謝南嶽面前,她也不知不覺地做回瞭自己。

該牙尖嘴利時便牙尖嘴利,她最愛看著男人被她刺得咬牙切齒卻拿她無可奈何的樣子,能讓她心情愉悅。

該服軟時也會服軟,還會故意用溫柔甜膩的聲音逗得他俊臉通紅,目光火熱。

當然是在四下無人時。

等他想撲上來的時候,便笑著跑去人前,得意地沖他揚眉,欣賞他越發氣急敗壞的模樣。

代價是晚上被憋著火的男人纏得更瘋。

隻要翌日沒有朝會,不著急處理政務,鐘離婉也甘之如飴,心甘情願地被他拉著,共沉淪。

日複一日,細水長流間。

有一份看不見摸不著,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東西在兩人間悄然滋長。

無需言說,隻要二人同在一處,就能看得分明。

永樂殿諸人心照不宣。

……

夜裡,繾綣之後,兩人交頸相擁。

她在他懷裡換瞭個舒服的姿勢,輕聲開口:“小安子告訴我,你去瞭涼慈殿。”

話音剛落,就感到摟著自個兒的那條臂膀微微一僵。

竟還知道心虛?

鐘離婉好笑地想,仍舊閉著眼睛,繼續說:“我母親,曾是張皇後的侍女。趁張皇後生下嫡公主,落下病根,需要調理身子且無暇顧及後宮時,想著法兒地勾引瞭我那醉酒的父皇,才有瞭我。”

她語調平靜,似是在講外人的故事:“張皇後是個性情極為高傲之人。她如何受得住身邊人這般的羞辱和背叛?她沒有立即處死我和我母親,也不是因為大度,而是因為她要我們,生不如死。”

謝南嶽沒有吭聲,擁著她的臂膀卻更用力瞭些。

他的心跳聲清晰地在她耳畔響起,沉穩又踏實。

她輕嘆瞭一聲,繼續說:

“我是她賭上所有,孤註一擲生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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